当初她离开的事,顾家辉还是告诉了南麒。
他实在不放心让顾念安孤身一人踏上异国他乡。
但南麒把全部家当都投进了医院里,顾念安怎么可能让他为了她放弃那一切。何况南宝的绘画事业也刚刚起步,她不可以这么自私,不爱南麒,还要让南麒为他深陷痛苦,让他为别人养孩子,生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
她先买到了伦敦的机票,在机场就躲开了南麒。让前来接她的老师帮忙,给南麒留了一封措辞非常激烈无情的信,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机场。她知道,她的决绝一定南麒非常伤心,但她的残忍,也会让南麒以后过得更加平静。
她也需要平静。
那一别,四年五个月了。
顾念安好像已经忘了鼎市的模样了。怀特的提议让她今天的拍摄有些心不在焉。
“小心。”爽朗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一只温暖的手掌扶住了差点被人撞倒的顾念安。
她匆匆扭头,对上了一双温柔的眼睛。
身材高大的男子长了一双特别漂亮的眼睛,琥珀一样的褐色,是混血的面孔。
“谢谢。”她微笑着道谢。
“安安女士。”小盼盼跑过来,摇着她的裙角,担忧地说:“你有没有扭到脚?”
扭到了!
生小盼盼那天,躲避那辆车的时候她就扭到了右脚,居然落下了一个习惯性扭伤的坏毛病。
她呼了口气,一手扶在小盼盼稚嫩的肩上,单脚跳到一边坐下。脱了平跟鞋一瞧,果然脚踝已经肿成了红馒头。
“妈妈……”小盼盼捧着她的脚,难过地说道:“怎么办,这里没有冰块……”
“需要冰块吗,我去找。”刚刚扶她怕男子并没走开,他弯腰看了看她的脚,快步走开了。
“那位先生是谁啊?”小盼盼歪着小脑袋,好奇地问。
“我也不认识,是一位助人为乐的好人。”顾念安拧拧眉,手指轻轻地揉了一下扭伤的地方。
男士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冻成冰块的矿泉水。
“这个可以。”他蹲下来,用手帕包好了矿泉水,轻轻地在她的脚踝处滚动。
“艾维,怎么了?”怀特找过来了,见她又扭伤了脚,紧张地问道:“要紧吗?”
“你叫艾维。”男子抬头,看着顾念安笑道。
“是,谢谢你啊。”顾念安不好意思地接过他手里的矿泉水瓶,小声说:“这块手帕就卖给我吧。”
“送你了。”男子站起来,双手负在身后,朝她轻轻点头。
“那怎么好意思!”顾念安赶紧拿钱包。
“没关系。”男子笑笑,快步走开了。
“这手帕……”怀特看了一眼,低声说:“挺贵重的。”
纯棉的而已,贵重吗?
怀特给她看手帕一角的绣花,小声说:“这是贵族订制的标志,这个标志是家族图腾。”
“伯爵吗?吸血鬼伯爵?”顾念安开了句玩笑,把手帕收好,准备等下再遇上他时付他钱。
“剩下的工作我来做吧,你先和孩子回去,奥维利亚会帮你照顾小盼盼。”怀特扶她站起来,帮她拦了一辆计程车。
他12岁的女儿奥维利亚,是小盼盼最好的姐姐和玩伴。
顾念安抱紧坐在怀里的小盼盼,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心里七上八下的又乱了。
刚刚那位男士扶住她手臂的那一瞬间,她居然以为是霍晟……
听说霍晟……他还是和梅嫣形影不离呢。
打听他的消息,一点都不难,顾念安若想知道,就能打探到。而且你若存心躲一个人,就一定做得到。
顾念安做得挺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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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鼎市的冬天降临了,纷纷扬扬的雪花给地上铺了一层薄白。
顾念安牵着小盼盼的手,踏出机场。怀特开着车,和奥维利亚在外面等她。
怀特和奥维利亚先来几天,她在利兹租的房子要退掉,一直等出去旅游的房东,所以晚来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