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永仁辩称山林里的人不是他,他就开车去当地溜了一圈,散散心,当天就回来了。当时在房间的话都是他吸|毒之后产生的幻觉才说的,反而还罗列出了很多霍晟的罪名进行反击,枪也是顾念安为了谋夺财产而陷害他,买通人放进他的房间,他当时是正当防卫……
调查取证工作非常艰难!霍永仁来时不时装病装疯,在各方施压下,两个月后,霍永仁谋杀霍晟和苏志的案件才正式开庭审理。
对于霍永仁这样死不要脸,灭绝人性的禽兽,所有的人心里都清楚,他是绝不会乖乖就范的,他请了一个六人大律师团给他辩护,从早上开庭一直到下午五点,没有得到任何结论。
顾念安没有进去听审,从开庭到判决,她一直站在法院长长的台阶上,注视着院子里的一株相思树。
“安安。”南宝从台阶上站起来,偏了偏耳朵,用手里的小棍儿戳顾念安的腿。
“哦。”她扭头看南宝,小声说:“怎么了?”
“你应该吃药了。”南宝悉悉索索地从包里拿出了药瓶和水,伸长手臂递给顾念安。
她总是忘了吃药,南宝定了时间,到了时间就叫她。
顾念安走过来,一口吞了药片,大声说:“我们回去吧,盼盼该急了。”
她声音太大了,像在吵架,惹得路过的人都看了过来。
“我明天去公司。”顾念安突然又说。
“还要回姜云霆那里吗?”南宝楞了一下。
“擎天现在濒临破产了。”顾念安抿了抿唇,继续说道:“我要救活擎天,以慰奶奶……在天之灵。”
暮色如血,轻涂在她白皙的脸颊上。风拂动她的短,吹皱她的相思。
“法院里为什么要种一株相思树呢?”她突然问。
南宝不知道相思树是什么样子,她抬了抬下巴,不知如何回答。
“红豆生南国,春来几枝,愿群多采撷,此物最相思。”顾念安大步过去,抚着绿叶说道:“六月就能看到红豆开花了,等它结果的时候,我要让擎天重新站起来。”
“安安,女人做生意很累的。”南宝伸着手往前摸索,担忧地说道:“我们不要让自己这么累好吗?这不是你的责任!”
顾念安凝视着绿叶,自顾自地说道:“等到明年情人节,霍晟应该能回来了。对了,我要在公司的楼也下种下相思树!相思成林,梦为花,待花开满,故人归。”
南宝知道劝不住她,摸索着去摸相思树,小声问:“它长什么样子?”
有个人路过,看着她们两个,很是奇怪。一个乌眸盈水,却要问树长何样。一个神情寂淡,却要念相思之诗。
——
霍永仁被送回拘留所,还要进行下一次的开庭审理。
他毫不胆怯,也不慌张。他请的六人大律师团曾经为好几个人脱过罪,他觉得这回也没问题。一个聋女人能办成什么事?
他往小床上一倒,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晃起了脚尖。
天渐黑了,牢房门咣当响了一声,打开了。
他转头看,只见两名狱警又带了几个犯人进来了。前面的两个人长得倒还正常,最后一个,又高又壮,起码两百五六十斤啊!这脸上的肉,笑一笑,颤三颤。因为胖子怕热,人家穿两件衣,他就穿件大短袖,肚子高高地挺着,拍几下,肥肉直抖。进牢门的时候,胖子还用力了点力气,才挤进了小门。
“哎,这是我的单人间。你们弄这么个大胖子来,怎么睡?”他坐起来,不满地说道。
“现在不是了。你睡你的吧,人家站着还不行?”狱警看着他这副大爷子就来气,在这里面蹲着,还要天天对警察大呼小叫,你稍稍说话声音大点,他马上就要投诉你,要告你虐打他。
看到狱警一走,霍永仁皱着眉头骂道:“你们看着我干什么?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瞪我,活得不耐烦了。”
“请恕小弟孤陋寡闻,请问先生,您是谁啊?”有个胖胖脸的男人弯着腰,笑嘻嘻地问他。
“我是你爸!”霍永仁挥手就打胖男人的光脑袋,狂傲地骂道:“一边蹲着去,离我这么近干什么?你有资格靠近我吗?”
胖男人也不生气,直起腰,依然是一脸笑容,“原来是我爸啊!爸,这么多年没见了,你当年那样抛弃我和我妈真的好吗?你的遗嘱立好没有?要不要现在把遗嘱写了?请得了大律师,一定很有钱吧。谢谢你现在肯认我,把遗产都给我。”
“你胡说什么?”霍永仁听着胖子油腔滑调的挑衅,脸色一沉,猛地站了起来,挥手又打:“你这狗崽子是不是疯了?敢这样和我说话!我告诉你,敢得罪我的人现在就没有一个能透气的!”
“爸,别打了,疼啊……”胖子一把架住了他的胳膊,往后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