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了狼嚎声,想必是和御璃骁、莫问离遇上了,正在人狼大战,其间还夹杂着十月的咆哮声。渔嫣突然想,其实人挺残忍的,这些生物在这里生活得好好的,偏偏要来这么群人,打扰它们的生活,这还真是一个弱肉强食天下。还有十月,它其实是属于野外的,它并不喜欢深宫豪庭,所以常常偷溜出去,过几天悠闲日子。但是对御璃骁的忠义,又让它总是回到御璃骁的身边。连动物都有感情,为何有些恶人非要残害好人,把好人变成他们手里的杀人武器?
有侍卫帮忙,老太太不用自己动手,很快就把水缸里的水注满了。
“姑娘是哪里人氏?”老太太把装满奶茶的铜壶挂在篝火上方的铁勾上,转身递给渔嫣一只铜碗,里面是酥油饼。
“我是后青人。”渔嫣咬了一口饼,比清河镇卖的要好吃多了,于是笑着问:“老人家,这是您自己做的吗?”
“是的。”老太太点头,笑吟吟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很好吃。”渔嫣又咬了一大口。
“王妃……”聂双城有些担心,方才还让大家仔细一些,可她也不试一下毒,就这样吃掉了!
“没事的,我百毒不侵,世上没有药可以放倒我。”渔嫣侧过脸,压低声音。
“还有酸奶疙瘩,姑娘要不要尝尝?”老太太见她爱吃自己做的东西,又拿了一只小铜盆过来。
聂双城他们闻不惯这味儿,可渔嫣正想酸东西,当时就乐了。这是湿疙瘩,咸酸咸酸的。渔嫣吃了一小块儿,招呼聂双城他们来吃。
一群汉子赶紧寻借口避开,怕她太过热情,非让他们吃上一块。
“不识货。”渔嫣耸耸肩,决定独享美味。
羊肉的香味已经在空气里浓郁弥散开来,牧羊犬在老太太的腿边趴着,安静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聂双城削了一块羊腿,捧到渔嫣的面前。
众人正享用得欢快,有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背上坐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姑娘,一下马就大声叫道:“额吉,出事了。”
“怎么了?”阿朗赶紧过来,紧张地问。
“二姐回来的路上,孩子被偷走了,三姐也被打伤了,动了胎气了,阿伯请你过去。”姑娘大声说。
“什么?我们去看看。”老太太用力一拍腿,站了起来。
渔嫣顺着那姑娘手指的方向看,茫茫夜色里,隐隐有灯光闪烁,那是另一个牧民的帐篷。
“是我嫁过去的两个女儿。”老太太解释一句,扶着阿朗的手上马。
“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怎么这里这么乱的吗?还有人偷孩子。”渔嫣秀眉紧拧。
“已经偷了好几个了。”那姑娘上马前,大声说了一句。
渔嫣心思一动,扳着手指算起了日子,逢双为阴,今年是阴年,上个月是阴月,难道还有人在偷阴年阴月阴日的孩子做恶?这人真无耻,为了避人耳目,所以来到已经没落的边城,还专偷牧民家里的婴儿!
“走。”她立刻起身,带着众人赶往那户人家。
这里有三个帐篷,油灯挂在帐篷外的木头上,微弱的光照在帐篷前的小路上,牧羊犬远远地就吠叫了起来。
“姑娘怎么来了?”阿朗看到她,一愣。
“孩子是在哪里被偷走的?”渔嫣开门开山地问。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报信的女孩子讶然地看着渔嫣。
渔嫣想想,大声说:“我们是官差,是专门来抓这偷孩子的人的。”
“太好了。”女孩子一甩着长辫子,扭头大喊道:“阿伯,终于有人来给我们作主了。他们都不管,我们的孩子都被偷走了。”
“偷了几个了?”渔嫣立刻问。
“我家的是第五个,那边,十里之外有两个,那边的草坝子里有两个。”女孩子指了两个方向,气愤地甩着拳头。
“都是今年出生的吗?是否都是双月出生?”渔嫣立刻问。
一名五十开外的男子从帐篷里钻出来,警惕地看着渔嫣,小声说:“你们哪里的官差?”
“京城的。”渔嫣说。
“官差怎么会有女人呢?”那阿伯愈加疑惑,把女孩子拉到了身后。
“阿伯,我们真的是官差。”聂双城拿出兵符,递给阿伯看。这东西黄金制成,镶着乌木,一看就不是凡物,尤能唬人。
阿伯仔细看了兵符,双手托着,恭敬地还了回来。
“听这位妹妹说,是在回来的路上被偷的,你们去哪里了?”渔嫣一边问那女孩,一边掀开帐帘往里走。里面都是女人,此时见她进来,赶紧挡到了她面前。
“没有成亲的闺女不能看,不吉利,赶紧出去吧。”老太太过来劝渔嫣。
“我已经成亲了。”渔嫣小声说。
女人们身后传来了阵阵惨呼声,那产妇正处于痛苦之中。
“是要生了吗?”渔嫣问。
“才七个多月呢,也不知孩子怎么样。”老太太摇头,回到产妇身边,挽起袖子,指挥产妇用力。
渔嫣心里砰砰直跳,从人群里往里悄悄张望。
“二姐和三姐是去坝上买东西,回来的路上被人给盯上了,抢了二姐的孩子,三姐想拦,被他一掌推倒,就成这样了。”女孩子急促地大喘着,忿忿不平地说。
“铃铛,水烧好了吗?”一名眼睛红肿的女人转过头,问女孩子。
“好了,我去提进来。官差,这就是我二姐,你问她吧。”铃铛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