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嫣噎住,看着他大步进了墙边另搭的一间小棚,没一会儿,里面亮了灯,冒起了烟,还有米香传出来。
原来是去做饭了!
她放下手里的书,这是些挺无聊的书,是那些自诩大儒的人写的一些悲花秋月的东西,毫无意义。去书架上看,也多是这些东西。黑剑不看,难道是绯玉看?或者是他做了这一行,有时候得念上几句以应景,讨人欢心?
哎,原来以s侍人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那些花魁,哪些不是从小儿就受到了苛刻的训练,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挨着鞭子和冷眼熬过来的呢?便是做了花魁,也不能掉以轻心,得每天保养自己的脸、身材、肌肤,更不能辍了歌喉和舞艺,不然就会被人取代。
黑剑端着一大盆水进来了,往桌上一放,低声说:“你帮我端着油灯,我给公子擦一下身子。”
“啊……”渔嫣愣了,她可不想看光光的绯玉!
“快点吧。”黑剑把帐幔掀起,揭开了绯玉的绯衣。
渔嫣只好过去,侧着身站着,抬手把油灯探进帐幔中。
黑剑看了她一眼,这才拧了帕子给绯玉擦洗身体。这样一擦,那罂粟花的香就更加明显了。她微微拧眉,故意吸了吸鼻子,小声问:“这是什么香?这么奇怪。”
“罂粟。”黑剑大方地说。
“啊?你是煮了罂粟水吗?为什么要用这个给他擦洗?这可是很贵的东西。”渔嫣假装不解。
“他曾经受伤,脸被恶毒的老ao给毁了,大夏天里烂得流脓。后来请了位大夫,给他用罂粟止痛,让他用这种水洗脸,这才保下他的命,他索性让大夫把他的脸换成了紫公子一样的脸。”
“他和紫公子不是兄弟吗?”渔嫣糊涂了。
“不是,他们是一起被卖进那种地方的,后来转手几次,两个人打死也不分开,最后才到富贵温柔乡。”黑剑给他翻了个身,又擦他的背。
渔嫣听到这里,忍不住扭头看绯玉,结果只看到修长白净的背,那腰肢纤细柔软,让很多女人都自愧不如,腰以下的曲线又妩媚的隆起,臀有男人的结实,也有女人的玲珑……
她尴尬地转开头,小声说:“原来如此,但这东西是会上瘾的吧。”
“绯玉公子不疼惜自己……”黑剑放下帕子,盯着渔嫣认真地说:“但他既然愿意和你一起吃火锅,说明他愿意和你说话,好多年没见到他和别人一起吃饭了,待他醒了,你再开导开导他,让他不要再留在富贵温柔乡了,他这些年来赚的银子难道还不够买下富贵温柔乡?”
“那他是为了紫公子才留下?不过,他晚上和紫公子闹翻了,说他再也不回去。”渔嫣突然有些同情绯玉,原来受过这么多罪,心里还搁着一个不应该搁着的人。
“真的吗?”黑剑一喜,双眸里亮光顿现。
渔嫣微叹,谁知道是醉后冲|动,还是真的灰心失望?
黑剑温柔地给他盖好了被子,放下帐幔,回去那小棚里忙活。渔嫣在屋里仔细查看一周,也没能找到她想要的。
若他身上的香,是因为长年服用罂粟导致,那么,紫玉与这件事又有没有关系?不过,现在知道了这地方,总比一无所获来得好。
她留下了一张字条,让绯玉好好休息,先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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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璃骁又是一夜未眠,直到渔嫣回来的时候,他还站在门口看着,赤红的双目里全是担心。当渔嫣疲惫的身影出现在眼中时,几乎全王府的人都被御璃骁的怒斥声给惊醒了。
“还不快点滚过来!”
渔嫣的心肝五腑都差点被他这一句给震得挪位了,她揭了面上的面具,捂着心脏,不乐意地对着他嚷:“你干吗呢?练狮吼功?”
“你还敢顶嘴?你死到哪里去了?”御璃骁一撩长袍,疾步过来,一脸凶狠神情。
渔嫣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闷闷地说:“骁哥哥,我好累……心慌得很……”
御璃骁的凶狠瞬间消失,双臂揽着她的小身子,哑声说:“让你乱跑,小肉团儿已经回来了!”
“真的吗?”渔嫣猛地抬起头。
“真的。”御璃骁点头。
“娘!”脆生生的唤声从一侧传来,随即小肉团的身影就一头撞到了渔嫣和御璃骁的怀中。
渔嫣惊喜交加,把小肉团儿紧紧地抱在怀里,捧着她的脸不停地亲吻。
“小肉团儿,你吓死娘了,以后再不许乱跑。”
“娘,我好想你……”御凰雪紧抱着她的脖子,在她的脸上亲昵地蹭。
“我也想你……”渔嫣哭了起来,抬手在御凰雪的小屁|股上用力拍,“让你再乱跑。”
“啊,你打我!”御凰雪尖叫起来,拖着御璃骁的手大喊,“爹快揍娘的屁|股,,她也乱跑了,都是她教我乱跑的。”
四周的人看着这一家三个,哭笑不得,大清早的,在院子里互相打着玩呢?
“奕宁还没回来吗?”渔嫣往四周看,没看到大儿子。
“没有,让他磨练一下,没事的。”御璃骁揽着一大一小两个心肝宝贝进了屋。
“毕竟没江湖经验,还是得让人多跟着。”渔嫣摇头,抬眼看御清晨,小声说:“清晨,汰州城里只怕罂粟和童男童女交易又开始冒头了,你得整治。”
御清晨低头,一脸羞愧,“是,马上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