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敢吼我家嫣儿,还敢瞪我。”莫问离扬了扬长眉,端起酒杯,突然就往赵威的膝盖处打去,“跪下!”
酒杯击中赵威的左腿膝盖,痛得他左腿不由自主地往下弯,但右腿却立刻用力,把人给撑住了。
“这小子,骨气倒硬,”莫问离又拿了只酒杯,不过这回是倒酒喝。
御璃骁把渔嫣弄掉的最后一粒棋子捡好,慢吞吞地说:“童月,从天下第一盗的门下逃出来,也有十年了吧。”
赵威猛地一个激灵。
“盗中王的第十九个徒弟,童月,十年前叛|逃师门,不知所踪。你的脸,谁帮你换的?”御璃骁又问了。
赵威退了几步,因为左膝疼痛,步子有些跛。
“你不肯做盗墓之事,离开师门,也不算你有错。他们找了你三年,只找到一具白骨,也就罢手了,反正你也不是最出色的那个弟子。你也算因祸得福,盗中王胆大包天,敢盗皇陵,满门抄斩,你倒是一个人逍遥到今天。”御璃骁锐利的眼神紧盯着他,继续问:“但是,你为何要偷寒水宫的东西?”
“什么?什么寒水宫的东西?”赵威脸色一变,粗着脖子顶他,“我早就不做偷鸡摸狗的事了。”
御璃骁从一边拿起了一只小盒子,往他身上一丢,一朵镶着美玉的珠花从盒子里掉了出来。
“那些小乞儿的藏宝处,不是你常会悄悄放些值钱的漂亮东西进去吗?你知道他们喜欢凤卿,会把这些漂亮的东西拿去送给凤卿,而你只是杀猪的,怕亲手去送这些东西,引来别人注意。”
莫问离接过话,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说:“心思倒是挺细,不亏是盗中王的弟子。只是你不如他心狠手辣,也没他的胆大包天。杀猪好,谁也不敢轻易惹一个天天挥着杀猪刀的男人,但也不会轻易注意到你。”
“这不是偷的,这是我买的。”赵威捡起了珠花,忿然道:“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是吗?那个香粉盒又是哪里来的呢?”御璃骁脸色一沉,冷冷地说:“还有马车里男婴手里的银珠,也不是你吗?”
“我是见过那辆马车,那香粉盒是从马车里掉出来的,我见它好看,又香,猜着凤卿会喜欢,反正追不上那辆马车了,就放到小乞儿那里去了。”赵威脸皮涨得通红,大嚷道:“我说过,我不偷东西,十年前离开师门,我就再没拿过别人一针一线。我没偷!你们不要污蔑我,不要在凤卿面前这样诋毁我,不要想这样就把凤卿带走。”
“若不是他,是谁?”渔嫣拧眉,她信赵威的话!脑子里又闪过了崔老八那富丽堂皇的家。
“反正不是我,你们不要和我抢凤卿……”赵威脸色突然变得扭曲铁青,指着三人说:“你们三个……太不像话了,二夫一妻,难道想让凤卿也去做这丑陋的事?”
“呸,掌嘴!”渔嫣变脸了,脆声娇斥。
苏意和上前就往他嘴上拍了一巴掌,骂道,“你这个糊涂东西,你面前坐的是我们后青国的皇上,皇后娘娘,还有寒水宫尊主。”
赵威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民间有传闻,虽然表面上莫问离是渔嫣的哥哥,但其实他与渔嫣是生死之交,同命同心,就差没成亲了。但皇帝御璃骁极爱妻子,又因为当年圣战之时,莫问离以命相救,跟他生死同闯,所以对二人的往来不计较而已。
他今天骂这样的话,简直是犯了大忌讳,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他缓缓跪下去,绝望地说:“那、那,难道你们要把凤卿带去宫里?”
渔嫣又觉得好笑了,到这时候了,他还没想到自己的死活,脑子里全是凤卿!
“你的来龙去脉,我已经知晓,凤卿要不要嫁你,得看她的意思。”渔嫣让人把凤卿母女带进来。
凤卿赶紧跪下,小声央求道:“皇上,皇后娘娘开恩,赵威并非有意冒犯,饶过他吧。”
“什么?皇、皇上?”风大娘吓到了,腿一软,扑通栽到地上。
“快起来。”渔嫣亲手扶凤大娘坐下,笑着说:“我想给你们保个媒,这童月出身苏南一个武林世家,家道中落之中拜入道中王的门下,他初衷是做一名侠盗,劫富济贫,但道中王实际是上一名恶徒,所以他才隐姓埋名来到此处。他今年二十有九,从未娶妻,痴等凤卿十年,家业已置,略有积蓄,为人正直善良,只要凤卿肯嫁,你母女后半生也有依靠了。凤卿是个好姑娘,忠义,善良,漂亮,大方,孝顺,我很喜欢她。本宫会让皇上御笔赐婚,并封凤卿为忠义夫人。”
“皇后娘娘亲自保媒,是我们卿儿的福气,卿儿你的意思呢?”
米大娘紧紧握着凤卿的手,期待地看着她。皇帝赐婚,这可是大福气,今后这涟城中,就没人敢欺负凤卿了。
“我……”凤卿很犹豫,脑子里、心里都是米怀瑜……有些感情深刻心中,即使那人不在了,也不可能轻易抹去。
“凤卿,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我保证,你不喜欢我杀猪,我们就开个铺子,酒馆,相信我,我让你当老板娘,我都听你的。”赵威又急了,连声恳求凤卿。
凤卿抬起红肿的双眸看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近地、仔细地看他。棱角分明的年轻脸庞,高挺的鼻梁,明亮清澈的双眼,还有为了她特地梳好的儒雅书生一样的头……这个人在她身边绕了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