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宇却说:“不成了,凌阳说物件太多了,不能再送了。”
林秘书跺脚:“不会吧,走走后门都不成么?”
李清宇无耐道:“我也说过这句话,凌阳就把我训了一通,说三清祖师在上头盯着呢,岂能走后门?这不是逼他违背祖师爷的训戒么?”
林秘书颓然垂下双肩,又恨又悔,早知道会这样,她看到消息后就该第一个行动。
周洋则喜兹兹地逢人就说她送去的三羊开泰摆件青羊宫收下了,并且还是被送入内围开光,“……最后一个,哈哈,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幸好我去得早,也不枉我排了大半天的队。唉,你说我平时候又懒又没毅力的,这回不知怎的,居然就生出了股无穷毅力,连晒半天的太阳都忍了,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
同事们又羡又妒,但也有说风凉话的,说青羊宫是否真有能力给器物开光还打个问号,再说了,这些都是封建迷信,也不知灵不灵。
周洋说:“灵,肯定灵,一定灵。”
她的表妹王丽则说:“看你激动成这样,是否真能开光还是未知数呢,万一没开成功呢?”
周洋毫不在乎地说:“不管成不成,总之也就安个心罢了。”然后逼着王丽那天一定要陪她去。
“听说网络也会直播的,何必花那个冤枉钱?”
如今政府不敢公然宣称迷信,所以开光仪式不会在电视里出现,不过仍是会被传到网络上就是了。
“网络直播与现场观看是不一样的。你听到无为大师的解释了吗?现场开光,会形成一股纯清气场,能够把在场香客们的心灵都净化掉,让一切阴邪远离。我最近可倒霉了,就去现场被净化一下也好。”
王丽“切”了声说,“没救了。”
……
商报主编办公室里,看着画面上指挥着道士们搭建台子的凌阳,陈苑忽口叫道:“是他,居然是他。”
张新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认识这人?”
“认识认识,那天我去青羊宫游耍,看见有人在那解签,一时兴起,自己也去求了一签……”然后把当时的凌阳给她解签,无为道长亲自出来迎接凌阳的经过说了。
主编一拍大腿,大叫:“这又将是一个新闻,快,赶紧润笔,争取明天播报出来。”
陈苑也跃跃欲试,只是,“再过两日就是开光仪式了,现在写还来得及吗?”
“报纸上刊登肯定来不及了,不过可以先到咱们的门户网站上,快,赶紧去写。”
……
“喂,凌明月,已经放暑假啦,暑假打算怎么安排?”凌明月的舍友雷明阳问。
凌明月说:“等三号过后就回北京,已经与家人说好了。”
“为什么非要等三号过后呢?”
同样的问题,也在张韵瑶的宿舍上演,张韵瑶斩钉截铁地说:“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去青羊宫看开光仪式。”
何玲玲说:“矣呀,我也要去青羊宫呢,张韵瑶,咱们就作个伴吧。”
张韵瑶疑惑地看着她:“你去干什么呢?”
“我把我时常佩戴的招财貔貅已拿去青羊宫准备开光,当然要去。”
张韵瑶吃了一惊:“你什么时候送去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李川晴也谴责张韵瑶:“就是,自从交了男朋友,最近你可是性情大变样呀,真是有了异性没人性。”然的又装作不经意地道:“对了,这两日怎的不见你的凌阳来找你呢?吵架啦?”
张韵瑶不悦地道:“你才吵架呢。他这阵子忙,不过明天就可以见到他了。”
李川晴“切”了声,“怎么,你们明天决定去青羊宫看开光仪式?那有没有送些物件让道士给开光呀?”
张韵瑶茫然了会,这才拍了大腿,“唉呀,我怎么忘了呢?”然后赶紧打凌阳的电话。
凌阳这时候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沐浴,戒斋,打座,修道,接到张韵瑶的电话后,莞尔一笑:“你哦,有你未来老公在,还需要等你来说?早就准备了几件,等开了光,就全送给你。”
挂完电话后,张韵瑶情不自禁地在床上滚了几圈,惹得何玲玲忍不住说:“看你甜蜜成这样,该不会是凌阳先你一步,送了器件去青羊宫吧?”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何玲玲矣。”张韵瑶兴奋得捶着被子。
看张韵瑶幸福得快要滴出水来的双眸,何玲玲也有些吃味了,嘀咕道:“唉,怎么人家的男朋友就那么体贴入微呢?”
……
7月1号是周末,商报一般都只有两张报纸刊印,但读者们却惊喜地现,今日却是多了一张报纸,好奇地拿出来一看,居然有一整个版面是介绍青羊宫的。
不信道的读者原本要把报纸放到一边,但上头的特大标题又忍不住拿起来看了。
原来,上头写着青羊宫开光仪式之前的准备,图片一群道士正在搭建开光高台,摆供桌,尤其还有几张特写,一个并未穿道服的年轻人,正坐在供桌前,专心地画着符文,面对记者的提问,年轻人说开光仪式上需要用上的,而旁边桌上已摆了上百张符了。
记者还问道:“你年纪这么轻,居然就能画符?是跟谁的?”
年轻人没有说话,依然专心至致地画着符文,还是旁边的道士阻拦了记者,称画符不能受到打扰,画符时需要精神集中,灵台清明,还要画符人的念力加持,稍不注意,符就会画废。
记者这才现,年轻人脚下果然丢了好些画废了的符。又好奇地问,一张符要如何证明是否有灵力呢?
年轻人等把手头的符画完后,这才回答:“画符,需用画符者灵力加持,无灵力的符也就是普通的符,毫无作用。开光所需的符也必须要带有灵力,画符可不是件轻松的活儿。”
记者还想提问,但年轻人已放下笔,起身说:“累了,先休息一会儿。”然后就离开了。
记者不得已,又去采访了青羊宫的其他道士,问画符真的很累吗?
道士回答:“当然累。”
当观众看到这里时,也忍不住在心中疑问:电视里的符可以驱鬼避邪,难不成这青羊宫道士画的符也有这等本事不成?
接下来,也就是记者的自述,从图片上可以看到,青羊宫的空地上已摆放了上千张从体育馆借的凳子过来,从图片上就能看到已有不少游客还对着现场指指点点的。
正文介绍不多,全篇都是记者的自述及所见所闻,再加上记者对开光仪式的解读,让这些不信道的人也起了兴趣。一些有条件有时间的人也已打算等开光这一日去感受下气氛也还是不错的。
……
7月3号,万众瞩目的青羊宫开光仪式总算来临,这一日天不亮,青羊宫已被香客们挤得人山人海。而已被授权的商报记者,也带着高清摄像头对准了开光现场,并进行网络现场直播。
因为开光仪式时间比较早,不到八点就要赶到现场,所以各大富豪们也早早赶了来。
看着如此之多的人流,负责卖票的人可是高兴坏了,虽说这笔钱他是没机会得到,但钱从手中过也是一道美妙的事儿。
此刻,混元殿外已建了个三米高三丈平方宽的台子,台子四周摆放了各香客送来的器件,而外围也摆着不光铺有红布的桌子,上头放的大概就是香客们送来开光现场感受开光气场的外围器物吧。
再外围就是拴了一道绳子,上头吊着个“香客止步,不得入内”的牌子,红绳子外头则呈圆型安放了不少座位,买票进来的香客就在道士的主持下,依次而座。
七点左右,混元殿外的座位已满,足足有上千号人,而没法子再进入混元殿外的香客,只能失望而归。
虽说他们也想感受到现场开光仪式,只是不能挤入现场,也就没必要再呆了,只得悻悻然离去。
混元殿外,记者们早就忙开了,张新明一边指挥着摄影师调准好镜头,并试好音,他本人则见插针地采访这些道士或富豪。
陈苑也拿着话筒四处采访着,但一双眼睛却四处扫射着,也不知在找些什么。
李万三父子坐在最前排,看着自己的财神爷像摆在供桌的头一个,兴奋得双颊通红,不时对旁边的富豪说:“那个财神爷像就是我的,一会儿开光的时候绝对是第一个开光。”
那名富豪是蓉城有名的连锁超市的老板,闻言撇了唇,指着其中一个珊瑚制的财神像,“那个是我的,那个文典星神像是我妹夫的,他儿子马上就要高考,准备考剑桥。那个三尺高的纯金貔貅是我一个远在广东的朋友让我帮忙带进来的。”
“……”李万三不敢再开腔了,他那瓷做的财神像与人家不是珊瑚就是黄金打造的器物一比,立马被比到了天边。
李清宇却弱弱地辩驳说:“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这些器件想必也是一样的。”
那名富豪淡淡一笑,没有再言语,但那无视一切的气场,让李万三如坐针钻。
……
张韵瑶和何玲玲李川晴向永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挤进了青羊宫,只是看到前前人山人海的香客,顿时垮下双肩。
李川晴抹了额上的汗水:“早知会这么挤,就该在宿舍里看直播得了。”
向永琪无所谓,说:“那咱们回宿舍看网络直播也是一样的。”
“那不同的。”张韵瑶说,“我听凌阳说,开光现场,道士们合着念经文,会形成一种特有的气场,香客们在这种气场包围下,对身体对气运都是有好处的。”
何玲玲说:“可是,那么多人,咱们挤也挤不进去。唉,你家凌阳呢?你怎么不联系他?”
张韵瑶不好意思地道:“他这几日可忙呢,我不好打扰他。不过他昨晚给我打过电话,说来了青羊宫后,就直接去混元殿,到时候会有人接应我的。”
“哇,他还有这等本事?”何玲玲惊呼,据她所知,今日前来现场的除了香客外,还有蓉城有名的各大富豪,以及政府官员,据可靠消息讲,连蓉城宗教事务局的人也都来了,甚至还有特警维持秩序。
张韵瑶不敢对她们说,一会儿的开光仪式就是凌阳亲自主持,只是吱唔着:“嗯,他是这么说的,不过现在怕是忙得脚不点地吧,还是不要打扰了。”
正说着,一个身穿黑色道袍胸前一个大大的太及八卦图全身绣仙鹤的男子走了过来,“是张韵瑶小姐么?”
“你是?”张韵瑶疑惑,心里却是了然。
顾长远单手作揖,说:“奉祖师爷吩咐,特地过来带您过去的,张小姐请随我来。”
“可是……”张韵瑶看着她的三名舍友,有些为难。
顾长远笑了笑说:“没问题,祖师爷知道您要来,所地特地给您多留了几个位置。”
不敢看何玲玲等人瞟射过来的目光,张韵瑶红着脸跟着顾长远穿过人群,进了已不对外开放的混元殿。
进入从不对外开放的混元殿偏殿内,这儿有个简易的床铺,想来是有道士在此值夜,打开窗户,就可以看到外头那个搭建的高台,顾长远对张韵瑶说:“一会儿祖师爷就要在高台上举办道场法会,四位小姐就可以在此观看,不过最好不要到处乱走。等吉时到了,小道也要在现场助阵。”
张韵瑶赶紧说:“我知道了,不会到处乱走的,多谢道长。”
顾长远点了点头,就出去了,临走之前,还特地给张韵瑶泡了杯茶,并给了她一张符,“今儿个祖师爷会很忙,怕是没功夫来见您,怕您在这儿呆得闷热,特地要小道给您给一张符,有持这道符,就可以保持凉爽了。”
想不到凌阳居然如此心细体贴,张韵瑶心头甜兹兹的,小心接过,狠狠点头:“多谢道长。”
等顾长远一走,何玲玲等人就兴奋地审问起她来,“不错嘛,你那位果然好本事,居然还认识青羊宫的祖师爷。福师爷,该不会就是无为道长么?”何玲玲这几天也恶补了青羊宫的所有道士道号,知道如今的青羊宫监院是无为道长。
张韵瑶红着脸道:“不是啦,一会儿你们就知道的。”其实,那个人你们也认识的。只是出于某种目的,她没有说出来。
“凌阳是风水师,能认识青羊宫的无为道长也正常。说起来,今儿个咱们可是沾了你的光了。”何玲玲却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手上的符,说:“手持这道符就可以保持凉爽?有这么厉害?让我也摸摸。”
张韵瑶紧紧捏着符,不给她们瞧。
几人“切”了声,也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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