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城主收回成命,二小姐年幼,吃不得那苦!”戴天颤声道。
“嗯……求……求爹……”陆节儿冻得话也说不成串了。
“起来!”陆尊云喝一声,猛地把他两个拉出雪堆来。“竟然想出这方法违抗我!不要忘记,现在我是慕南城城主。”
本以为这个方法管用,但是反而让陆尊云更火起来。戴天道:“与三角州联合便可对抗东直,何必要累二小姐受这遭非人的罪!”
“你真以为那三个给你一心呀,他们是图谋你的魔脉之体,我陆尊云可以没有女儿,但是慕南城不能没有魔脉之体!”陆尊云也吼叫起来。
“那就让我死,我本是二小姐的魔奴,为他死是我本分!”
陆尊云气得老气粗喘,指手叫道:“好呀,做了总魔提,就长本事了,仪仗也不准备,只顾跪在这里对抗我,好呀,你留下来做你的总魔提好了,亲自送我女儿去近月族!”
说完,陆尊云红着眼,气呼呼地原地转圈。
陆节儿轻轻拉一下戴天,摇了摇头道:“看来劝不听了,只得依了他,苦了我妹妹。
戴天只得道:“好吧,我去送二小姐!”头也不抬,踏雪离开。
出得城主府,正见莫大等魔妖要往练兵场去,信口说道:“莫大哥,你们几十人随我走一遭!”
“戴天恩人要去往哪里!”
“走一遭便走一遭,问那么多做什么!”戴天恶声喝道。
莫大等人见戴天红着眼,一身冰茬子,又这么大气,哪里还敢多问,只顾跟在戴天后面走,听戴天缓和下来语气,说道:“去近月族,你们去套几两篷车来,一辆让二小姐坐,剩下几辆装她随身用品,再打起慕南城符节仪仗。”
莫大一行人心里糊涂,也不敢多问,套好了车,接了陆习习。
陆习习和亲这事传得却快,满城听说陆习习以幼女之身,代慕南城和亲,个个随车相送,直送到慕南城西门外,陆习习下车来,和众人分别。陆尊云、陆节儿一番洒泪,眼看着陆习习上了车,众魔妖高高挑起符节,车轮滚滚,碾出常常雪痕,向西而去,城门外所有人,无不心情悲怆。
此时那雪仍未停歇,搅着北风,萧萧乱舞。
一行众魔妖,前面挑着一两丈符节,分作两队。后面跟六辆篷车。陆习习怀里抱着粘身猴,在车里静坐,却双眼里泪水,止也止不住,直往腮上流。戴天走在陆习习车边,压着沉沉心情,只顾前走。
想到车中陆习习,不久便要远离亲人,独自去到近月族地,而且和那个满脸横肉的柳直成亲,戴天就极是心塞。
一路西行,走了一天,到了斜龙关,这是入近月族地的必要关口,仍然是属慕南城把守,出了这关,就是近月族地了。
到在关前,守关的族兵自然也知道这位总魔提,留所有人在关上住了一夜,次日出了关,折了道路,又向北行。
陆习习从车窗内回望,看着那斜龙关渐远,心里暗道:“此番离去,不知还能不能回来,离开这里,没了亲人,近月族地全要靠我一人过活了!”
怀着深深黯然,车行向北,慢慢那关也看不见了。
“二小姐,回车内吧,外面冷!”戴天低着头不敢看,口里软语嘱咐。
陆习习点头,却没有把头缩回车里,而是拍着怀里粘身猴道:“戴天哥哥,你能把这猴送我么,近月族认不得他人,只有这猴与我做伴!”
戴天道:“我整个人就是二小姐的魔奴,这猴自然也是二小姐的,二小姐若说出话来,让戴天留在近月族陪你,戴天也必然从命!”
一听这话,陆习潸然再次泪下:“真的么!”
“真的,只要二小姐说出话来,保护你是我魔奴的职责!”
陆习习破泣为笑,摇摇头道:“不行的,慕南城离不开你,我来近月族,就是为了保护你不被坏人暗害!”
这句话又听得戴天心里沉沉的,“全怪你的魔奴无能,让二小姐幼女之身,就受此屈辱,保护不了你,保护不了你……”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二小姐,你也不要自称魔奴?”突然陆习习道。
“我本就是你的魔奴!”
“可是我不喜欢么,不喜欢你做魔奴,也不喜欢你叫我二小姐!”
“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
“叫习习!叫小习习!”这一声,陆习习说得极细,似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戴天去看时,只见探出车帘外的小脸娇羞红艳,垂下眼皮来,不敢看戴天。
“怎么,怎么可以,你是我的主人!”
“你这戴天,怎的这般不解风情,还不知我心意么,你叫我小习习,我叫你戴天哥哥,不可以么,平素里,我抢不过姐姐,现在眼看我要嫁给那四十多岁老头了,却你也不肯依我一下么!”陆习习一边嗔怒,似是要哭出声来。
“好,好,我叫你小习习!”戴天红着脸,连忙答应。自从到在慕南城,就是这位小他三四岁的女孩在保护自己,每当陆节儿要对自己挥鞭时,都是她来劝阻,关键时候,还会冲到自己前面挡鞭,只道他幼小孱弱,却原来他也有自己个性,也有一片芳心,又想到她日后痛苦,更加不忍伤害。
果然听得陆习习喜在心里:“戴天哥哥,戴天哥哥,我叫你呢,你能答应一下么!”
“唉!”戴天连忙应一声。
“戴天哥哥,我想亲你一下,行么?”突然陆习习又声音如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