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帆满以为自己“一视同仁”,将四营主将都升任中郎将、校尉,自然而然地可以化解当下尴尬,却不料想还是被两声“且慢”给阻止了。
第一声“且慢”来源于踢了自己一脚的小荻。
小荻一副我是替你考虑的样子,抢先说出自己的想法:“汉中浑军师(小荻明的区分两位“郑军师”的方式,这里指郑浑)、元嗣将军(韩浩)、子茂先生(阎圃)镇守汉中,剿灭‘五斗米道’叛乱及境内山贼,保我根基不失,也是有功。豫州泰军师(这里指郑泰)献计派大哥潜入宛城作为内应,爹爹还有二哥在豫州收编山寨,为他日进取荆、豫二州未雨绸缪,也是有功。帆哥哥,不能厚此薄彼……”
这是女生外向么?秦帆觉得是,又觉得不是。
第二声“且慢”来源于暗示自己公平的戏志才。
戏志才一副我跟你讲道理的样子,也赶紧说出自己的想法:“主公且慢……忠有一言”
“今主公既有收复宛城重镇,又有射杀黄巾叛逆‘上天使’,生擒叛军头领之功,当设法向朝廷求取平西将军或是安西将军之军位,一则名正言顺讨伐西方不臣,二则威壮主公名望涨我汉中声势,三则主公若得安平军位,我等他日为将军岂不更加便宜?”
是啊,目前自己仅仅是平寇将军,领汉中太守,最高也只能封赏到中郎将一级,如何给底下众人长久希望?秦帆细想着越的认同戏志才的主意。
“主公,当求取安平之位!”黄忠率先表态。
严颜也不再埋头思索:“主公为安西将军大势所趋!”
典韦、方悦更是嚷嚷:“早该如此!”
看着底下众将的反应,秦帆禁不住念叨:“希望……人性……人心……”
自己要的难道仅仅是一个平西将军或是安西将军军位么?只不过是时也势也,为那一日的俯视蓄力而已!
“就依志才之言……”
“小荻,书写令谕令。其一,表郑浑、韩浩、阎圃镇守之功,迁郑浑为汉中郡丞,都督汉中诸事;升韩浩为荡寇校尉,统领汉中营;改阎圃为汉中主簿,辅佐郑浑治理汉中。往汉中。”
“其二,表郑泰献计之功,赵奎、赵二进取之功,改郑泰为右军师中郎将,都督豫州诸事;升赵奎为副军校尉,豫州寨兵改为第四营,建制一千人,丙等军;升赵二为校尉,募兵第五营,建制五百人,丁等军。往豫州。”
“表戏忠献计之功,改戏志才为左军师中郎将,内参赞军机,外领兵作战,辖廖淳之第三营。劳志才主持荆州诸事。帆与典韦、方悦、小荻引轻骑押送赵弘至雒阳,顺带寻访乐进以及周边人才。”
“主公未可亲离……”戏志才等人听得秦帆意欲亲自雒阳,急得赶紧劝阻。
秦帆坚定的说道:“我意已决。就劳志才、汉升、希伯评定荆州黄巾之乱。吾去二三月便会,期间可用信鹰联络,诸位不必担心。”
见秦帆态度坚决,众人只得默认。
秦帆打趣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夜何处眠!诸位,放宽心,只管今晚不醉不归……”
“遵命……”
趁着军士杀牛宰羊筹备饮宴之际,秦帆立马带着小荻又去看望受伤的赵大、廖淳等人。
刚一到安置伤员的小院,秦帆就不得不大声喝止正在做事的随军医士们。
“怎么不洗手就去处理伤口,你看你手上黑漆马虎的!”
“那么脏的布条怎么能用来包扎伤口,感染化脓怎么办……”
秦帆一副本主公严重怀疑“你们到底是不是医士,怎么完全不懂医术的样子”挨着指责阻止医士继续处置伤员,把一众军医骂得莫名其妙。
终于有一两个胆大的军医忍不住了,小声嘀咕道:“我等随军行医十余年,莫不是如此,主公真是……”
“想说我‘少见多怪’,对不对?”听见军医的嘀咕,秦帆不由得更加恼怒,咆哮一般的吼道:“你们这是在‘草菅人命’!如此难得的精兵悍卒,百战余生!没死在战场敌人手中,却死在你们这帮‘庸医’手上!”
这一番话说得有些重,几乎所有听到“庸医”二字的医士们都放下手中的活儿,一道道目光顺着声源望了过来。而这些略带恼怒忿恨的眼神,停留在秦帆身上数息之后,又尽皆立即埋头掩饰。一个个木愣愣的缩在原地,既不再出声也不继续动手处置伤口。
秦帆尤不解气:“把你们的头儿叫过来!”
没有人回应。
秦帆更加生气,怒吼道:“尔等竟敢违抗军令!”
一名带伤的年轻军士赶忙出列答道:“回禀主公,韩医官自豫州随军诊治受伤弟兄,一直尽心竭力,只是前些日子突染重病身亡……”
因公殉职了?秦帆听到这个原因后怒气渐渐平息下来,接着问道:“怎会突染重病?我怎么不知道此事?”
年轻军士继续答道:“韩医官一向身体强健,其医术也备受公业先生和众兄弟推崇认可,只可惜十日前替弟兄们拔箭接骨之时后,便忽染风寒,随即病重而亡。此事我早已禀报赵军侯……”
忽染风寒?既是一向身体强健,即使风寒之症也能抵抗一二,何况其医术应该不差……秦帆越想越觉得不对。再者,医官病亡,既然已然上报,自己怎么完全不知道?
秦帆只得再问:“韩医官,是否有旧疾隐症?赵军侯,可是指军侯赵大?”
“韩医官确无旧疾隐症,属下愿以性命担保!这点公业先生挑选入城内应之时也曾查证过!属下正是赵大军侯麾下队率,廖淳!”
哦,既是郑泰查证过,料是与此无差!秦帆心里逐渐相信廖淳之言,又问道:“你既已向赵大禀报,为何没予以救治?”
廖淳沉默半晌才答道:“军侯言,‘随军医士染疾乃寻常之事’。属下也见惯大战之后,医士染病而亡,故而任之……”
“故而任其病亡?”秦帆听到这里,心中怒火又燃了起来,声调又拔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