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动静吗”陆浅浅紧张地问道。
已经快九点半了,小街上没多少人,只见一条黄狗一跛一跛地跑了过去。
“哎,我好紧张。”她拍了拍心口,缩起了肩膀。
这回不比以前,一旦没做好,视频泄露出去,纪深爵就得剃光头吃牢饭去了。
纪深爵低低地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子,小声说:“有什么好紧张了,就算天破个洞,也就那么大个事。偿”
“啧,你能补天啊”陆浅浅撇嘴,把玉镯放回柜台,快步往外走。
“我不能补天,我能堵天。”纪深爵跟在她身后,笑吟吟地说道撄。
“你堵啊”陆浅浅扭头看他,一手指向黑丝绒一般的天幕,“有本事给我挖两颗星星下来,我就算你厉害。”
“我的天就是你,我专堵你这片天,堵得滴水不漏。”纪深爵抓住她高抬的食指,往身后一拖。
陆浅浅抿唇笑了会儿,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流
氓,你以为我听不懂”
“哦进步了。”纪深爵爽朗地笑着,拖着她大步往小楼的方向走。
古董拍卖行三楼的阁楼,赵婧妃正站在五彩玻璃后,铁青着脸看着这一幕。
“混帐可恶”她死死地攥紧了手指,小声咒骂道:“我看你们恩爱到什么时候。”
“你躲在这里看什么呢都准备好没有”商问泽推门进来,取下了墨镜,不耐烦地问道:“这都几点了,你还不快出来。”
“你戴墨镜干什么月亮能照瞎你的眼”赵婧妃瞟了他一眼,走到沙前坐下,压根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别让人给认出来了,你怎么不换换衣服”商问泽抛了抛墨镜,走到她身边坐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恼火地说道:“赵婧妃,就你这副啥事都不上心的子,我怎么一点都不踏实呢”
“把心放回去吧,都在我的控制下。”
“你要没人,要钱没钱,你拿什么说控制全局要不是老子给你出钱出人,你还能坐在这里给我摆谱”商问泽嘲笑道。
“呵”赵婧妃抱起双臂,叠起了月退,“要不是我,你别想得到他的东西。你要明白,一旦股权转让书一签,你可就身价暴增了。”
“谁知道呢”商问泽眼珠子转了两下,站起来,走到窗口看,“唷,这两个人来了。呵,你刚刚站在这里就是看他们啊赵婧妃,你还挺痴情的,他早就不要你了。”
“行了,罗嗦什么对了,我突然有个新主意你想不想睡睡陆浅浅啊”赵婧妃突然眼前一亮,走到窗口,往楼下面看。
“想啊,你看看她,生了两个孩子,身材居然没有撑坏。还是那样细皮嫩
肉的,能掐得出水来。我跟你说,我要是得到她,我非弄得她十天十夜起不来。”商问泽满眼邪气地说道。
“好啊,那就让她十天十夜起不来。”赵婧妃歪了歪嘴角,挽住了商问泽的胳膊,“你接收了他的钱,他的女人,你是这个世上最有本事的男人。”
“别说好听的了,赶紧干活吧。就为了这事,我都两天没出这小楼了,躲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你赶紧的,早点完事,咱们各各财。”商问泽抖开她的手,拉紧了窗帘。
赵婧妃这才站起来,慢步走到了墙边,拉开了大衣柜,从里面拿了条淡金色的礼服出来。
“赵婧妃,你这是什么东西”商问泽大步过来,拽过她手里的礼服,诧异地说道:“你还想走到台上去啊”
“你别管,赶紧出去吧。”赵婧妃把衣服夺过来,细细地抚平了,凶恶地瞪着他说:“把你自己的事做好,每一个步骤都要衔接好,若出了差错,你知道是什么结果。”
商问泽阴恻恻地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就走。拉开门后,他又转过身,指着赵婧妃说道:“我警告你,别拿爷当枪使,我可不傻,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婧妃没理他,慢悠悠地开始换衣服。
淡金色的鱼尾礼服包在她削瘦的身体上,愈加显得她单薄,像是饿了好久的人鱼,快饿得月兑形了。
她怔了几秒,拿出了一顶假戴上。长长的,直直的头,直到腰间。最后,她给自己戴上了一顶水晶王冠。
镜子里面,她脸色微黄,双眼却迸出狂热的光。
“你会知道错的”她捏紧了拳头,一字一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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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深爵和陆浅浅在后排落座,十几个人稀稀拉拉地坐在拍卖厅里。往四周看,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这里拍卖古董常会吸引全国各地的收藏者,来陌生人也不奇怪,但在这各时刻,全是陌生面孔,就让陆浅浅紧张了。
“各位嘉宾,拍卖马上就开始。”低沉的男声从音箱里传出来。
拍卖的都是好东西,一件比一件贵重。若真是真货,几乎件件价值连城。
古董私底下交易是犯法的,上次这里的老板就被抓了一次,不知道现在的老板是不是换了,是不是对方想用纪深爵曾用过的那一招,以私买古董的罪,把他们送局子里去。
坐了近半个小时,啪地一声,突然灯全灭了。有人惊叫了几声,接着便是椅子拖动的声音,大声质问原因的声音。
“坐着别动。”纪深爵握紧陆浅浅的手,沉着地看着前方。
陆浅浅拿出手机往前照,小声问:“你看到什么了”
“嗯”纪深爵脑袋朝她偏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看到了红薯”
“红薯”陆浅浅举高了手机,一头雾水地盯着台上。
“听说街那头的烤红薯很不错,整晚都不会收摊,我们办完事,还能好好吃一顿去。”他抓下她的手腕,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十点二十分了。
陆浅浅扑哧一声笑,堂堂纪先生,坐在这里居然想着吃烤红薯,若让对手听到他的话,一定气得吐血。
啪
舞台上亮起了一束聚光灯,紧接着响起了主持人的声音。
“下面拍卖今晚最后一件物品。”
屏幕上开始放了,就是那则视频。
这则视频比在给他们的那一则要长,从他射出第一箭开始,一直到狗扑到于湛年身上,每一幕都非常清晰。
“这是什么啊”买家们开始小声议论。
“这是一位卖家委托本拍卖行的,起价五个亿。”
“开什么玩笑,神经病。”有人站了起来,准备离场。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好歹介绍一下吧。”有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大声问道。
“从现在起,每一分钟,涨一千万。并且,若在十分钟之内没人出价,视频直接送给各大媒体,公
安机关,市
政网站。”主持人走上台,挥了挥手里的小槌子,大声说道。
这话一出,买家们都站了起来,凑在一起议论。
“脑子进水了吗莫名其妙的拿了这么个东西出来,简直浪费时间。”
“这东西有点门道啊,这不是整谁用的吧”有人举起了手机,对着屏幕开始拍。
此时主持人开始报价了,“五亿一千万五亿五千万”
“唷,今天要看看谁买。”买家们东张西望的,现只有纪深爵夫妻坐在那里没动,视线都投了过来。
台下没灯,互相看不清面孔,倒不必担心有人认出纪深爵。但是十分钟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灯一定会亮,视频说不定真的会被传
播出去,到时候什么都晚了。
躲在三楼的商问泽兴奋得鼻尖冒汗,视线直勾勾地看着拍卖厅里的情形。
在这角度,除了舞台上有灯,台下一片黑漆漆的,他也看不清纪深爵的样子,急得抓耳挠腮。
“快拿来。”他催着手下拿来了夜视望远镜,头也不回地接到手里,紧贴在眼睛上,在人群里找纪深爵的身影。
“哈哈,他就在那里坐着,看他那表情”他指着那里,大笑起来,“太好玩了,我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但是他不出价怎么办”手下人也趴在窗口,伸长脖子往下张望。
“蠢货,别让他现了。”商问泽一把推开他,将窗帘拉紧了一些。
“他看不到的。”手下讪讪地说道。
“去看看那个马蚤女人在干什么,怎么还没动静。”商问泽朝楼下盯着,急不可耐地说道:“这娘
们心思多,靠不住,不盯紧她,她说不定就把咱们给卖了。”
“我刚过来的时候,看到她穿得花枝招展,像个皇后一样下去了。”
“皇后有她那样的皇后吗以前老子要睡
她,她给老子摆谱,现在送给老子,老子也不要她。”商问泽嘲笑道。
“商少身边多的是美人,一个个生得跟个水豆腐似的,哪瞧得上她了。”手下赶紧拍
马
屁。
商问泽干笑了几声,全神贯注地盯住了楼下的人,自言自语道:“今儿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要你们一个个全都给我趴到脚下来,给我磕头,叫我爷爷哈哈哈哈”
楼下拍卖厅。
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了,视频还在放,从时间条的长度看,正好十分钟。后面还有小小浅和陆浅浅她们的身影,这些都没有做技术处理,每个人都拍得很清晰。
“你上镜真的很好看。”纪深爵歪过头,沉声道:“不然我也捧你拍部戏”
“好啊好啊,最好是那种露胳膊露大月退,走一步月匈部还抖三抖的那种。”陆浅浅随口说道。
“那算了。”纪深爵坐正了,不再提这茬。
“纪深爵,要么出价,拖一拖时间。”陆浅浅其实很紧张,忍不住摇了摇他的手。
“一百块。”纪深爵点头,高高地举起了牌子,朗声说道。
四周一阵笑声。
主持人楞了半晌,严肃地说:“先生不要开玩笑,现在是六亿一千万了。”
“九十六块。”纪深爵又举牌子。
“先生不要捣乱。”主持人清了清嗓子,低头凑近了麦克风。
“二十块。”纪深爵手一抛,一张用崭新的二十元面值纸钞成的纸飞机朝台前飞了过去。
“除了我,有人会买吗”他冷笑。
“卖家开价是五亿,按委托人的要求,现在价格六亿一千万。”主持人抬手擦汗,无奈地说道:“我们拍卖行只是中间人,请先生不要捣乱行吗”
陆浅浅站起来,大声说:“不是的,现在是六亿九千万了。”
“六亿九千万”主持人拧拧眉,抬腕看表。
“不对啊,又过了两分钟了。”陆浅浅又提醒他。
“我知道,我知道,六亿、六亿十一千万”主持人开口就说。
一阵哄笑声这后,主持人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往下接才好。
“不然,重新计时反正现在也没有人开价,或者就二十块卖给我了。”纪深爵抱起双臂,轻轻晃了一下椅子。
“你”主持人举着槌子,不知如何是好。
“二十块你就想买这个”赵婧妃出现在台上,怨恨地看着纪深爵。
“猜了猜,除了你,还真没人会这么没脑子了。”纪深爵坐着没动,盯着走到聚光灯下面的她。
她穿了一身淡金色的礼服,短短的红头在聚光灯下显得过于妖艳。
她迎着纪深爵的视线,双眸迸着狂热的光。
“纪深爵,我样相识一场,我劝你要想清楚,这个东西传出去后,对你会有什么后果。我手里这支原版视频是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和当地警方的接警时间完全对得上来。若再问问那个剧组,真相是掩饰不住的,你再有钱,也逃不过谋杀的罪。我相信,想看你倒霉人人,应该不止我一个吧。”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正义了”陆浅浅站起来,大声质问道。
“正义正义是什么鬼东西”赵婧妃拍了拍手,扭着腰绕过了主持人,走到了台子的正中间,“好了,各位已经买到了想要的东西,也看到了一场绝对增值的好戏。若还想看的,就坐回去。若害怕的,现在就可以离场了。”
四周有悉悉索索的声音,陆浅浅往四周看,有三十多个五大三粗的彪悍男人钻了出来,手里拿着长刀和钢管,飞快地向他们二人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