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锦轩蹲下身子,平静的与任子夜对视,眸似深潭,只一眼便令人万劫不复。
“等你有能力走过玄阁的玄天阵再跟我谈条件吧,在此之间,任何事不得擅自出手。”
任锦轩说完这话便走了,只留下一袭清香。
任子夜攥紧了拳头。
玄阁的玄天阵,他们几兄弟至今只有夙离能过,他试过几次,每到最后一步就会失败。
不过,既然任锦轩都这么说了,他是不会放弃的。
“小王爷,不要怪爷。”十一叹了口气,也关上了房门,只徒留任子夜一人在房中。
……
五天之后,任锦轩带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来到了任子夜面前。
仔细一看,那藏匿在血污中的五官赫然就是消失已久的夜糯香,他此刻筋脉尽断,浑身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夜师傅他……怎么会这样?”任子夜没想到夜糯香会变成这样。
“这个你就要问你们带来的红衣女子了。”任锦轩眸中杀气一闪而逝,他捏起一颗丹药喂到夜糯香口中,神情淡漠地道:“这次你们引狼入室了。”
“你是说,这次对付我们家的是红姨……”任子夜有些难以相信。
他虽然知道人世险恶,但却一直被江子笙保护在手心,从未被自己人背叛过。
任锦轩淡淡地点了点头,伟岸挺拔的身子如同一座跨越不过的巨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任子夜难以置信地看着夜糯香,声音带着一丝哀伤。
他不知道如果被小惜现自己一直喜欢的师傅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该怎么办。她一定会伤心的吃不下饭吧。
一定不能让小惜知道。
任子夜当下便做好了决定。
他平静地看着任锦轩,指着夜糯香道:“可以让他先养好伤再跟小惜见面吗?”
“可以。”任锦轩眸中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可以放他离开吗?”任子夜略带乞求地看着任锦轩,眼眸带着与江子笙相似的倔强。
“不行,放他走,等于放虎归山!到时候死得就不是一个人那么简单了。”任锦轩别过头不再看任子夜,生怕自己也会心软。
“爹爹,就算我求求你。”任子夜坚硬的语气,一哽一顿。
他不是任锦轩,终究学不来他的铁石心肠。
“小王爷,你别求了。想我当子惜不过一天的师父,就值得你这么对我。有些人,纵然有十年之约,却……我虽然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是我知道,输了就是输了。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夜糯香微微睁开双眼,就等着任锦轩给他来一刀。
“你倒还有些良心。”任锦轩冷笑,摸了下手中的龙吟剑,“我敬你是条汉子,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惹我的人。”
任锦轩的声音很轻,就像一片扬在空中的羽毛,却带着无比凌厉的杀气。
“任锦轩,你生了两个了不得的孩子。”夜糯香苍白无力地笑了笑,一张脸苍白如雪。
“这我自然知道。放心,在子惜未见到你的时候,我不会让你轻易死掉的。”任锦轩说着便让暗卫将人带了下去。
任子夜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
……
五天后,在江子笙的医治之下,夜糯香的伤势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当天他见了任子惜最后一面,给她做了最后一顿糯米糍。
看着小小的任子惜踩在凳子上,小心翼翼地做着糯米糍,夜糯香内心就像是被纯白的雪洗礼过一般。
面对这么单纯天真的孩子,他内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师傅,我做的如何?”任子惜将小小糯米糍放在手心摊开,张着无辜的双眼,愣愣地看着夜糯香,白嫩嫩的脸上还带着些讨好的笑意。
“不错,都快赶上我了。”夜糯香看着任子惜,心中感慨万分。
任子惜甜甜一笑,小嘴嘟囔道:“这是给白仔的,这是爹爹的,这是娘亲的,这个最大的我要给哥哥……”
夜糯香看着如此认真的小惜,时而欣慰,时而感伤,一时心绪万千。
过了许久许久,等糯米糍全做好之后,夜糯香才对任子惜无比郑重地道:“小惜啊,师傅明天就要离开了。”
“为什么,师傅不给我做糯米糍了吗?”任子惜亮汪汪的眼睛立即涌上了眼泪,就差当即哭出声了。
她小手轻轻地抓住夜糯香的衣角,眼底满是不舍。
“师傅要去很远的地方了。”夜糯香嘴角带着一抹苦涩,任锦轩是不会让他见到明天的太阳的。
“那师傅以后还会回来吗?”任子惜傻傻地看着夜糯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软软的。
“如果可以,一定会的。”夜糯香终究没有把话说死,任子惜不过一个八岁大的孩子,他不想让她太过伤心。
“那我乖乖的等师傅回来给我做糯米糍,师傅要做多多的。”任子惜吸了吸鼻子,对着夜糯香咧开嘴笑了笑。
她相信夜糯香不会真的不回来的。
“好。”夜糯香的声音忽然有些嘶哑。
任子惜看了看夜糯香,然后对他招了招手,轻声道:“师傅,你低下身来,我跟你说悄悄话。”
夜糯香有些诧异,但还是依言蹲下了身子。
“吧唧。”
任子惜快速地在夜糯香的脸上亲了一口,小脸憋的通红,莲藕似的小手胡乱地绞着。
“师傅,一定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