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暄说:“在玩什么?”他细长的眼睛眯起,嘴唇轻轻上勾,长长地抿成一条线,扬成了很好看的形状。红艳的唇美丽得就像花瓣一样,红唇轻启,让人怀疑他是在宠溺的笑,那种笑容美得应该是传说中才有,但是你真真切切地看见,于是贪恋着怎么也看不够。他张嘴说话,然后你欣喜地现这美丽的笑容是给你的,他是在跟你说话。
幸福到能让人心狂跳或者停止跳动。
我的嘴唇张开又合上,手指还扣着白纱,手腕抬起来指着他,怎么突然,突然就把白纱就摘掉了,那我,我又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刚才还在想象流暄戴白纱和不戴有啥不同。
那张脸,完美到了极点。觉得不可能会有这么美的人,可是他就出现在你面前。
他脖子上戴着两条丝线,一条留在外面,上面穿着半颗圆圆的珠子,圆润光芒朦胧地氤氲着,盯着看久了,好像能把人吸进去。身上穿着盘扣的长袍,从窄窄的腰际滑下来。
有人请命要进来,他淡淡地准了一声。我捏这裙子脸红红的,非常紧张。
那人说:“主上,属下是来请林殿下头带的。”
头带?黄色的头带?我刚才扯白纱巾的时候好像现一个明黄的东西,那东西哪去了?
楚楚也跟了进来,她的眼睛四处寻找,在看见我以后,捂脸,然后呆呆地看着我的脚底,我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两条明晃晃的黄头带躺在我的鞋底下面。
流暄看见这些,居然还能亲切地跟我说:“在玩什么?”他大概是脾气最好的主子了。汗,当然,现在不是讨论流暄脾气的时候。
楚楚和进来拿头带的人吓得一起跪下。楚楚盯着地面热泪盈眶,我知道她肯定是在想,本来就怕主上,第一天调到这里又干了那么多错事,现在别人闯祸了,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自己,可能越想越觉得委屈,委屈却不能喊冤,除了哭也只能哭了。
我小心翼翼地看流暄,可是流暄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生气的,嘴唇勾起来,笑得很美很自然。
我速度把脚下的黄头带捡起来,看见了头带上印着的图案,是一朵娇艳的月桂花,上面还有“金宫”的字样,月桂花,金宫,本来应该被人崇敬地戴在头上,却被我不小心给……
流暄说:“因为风遥和林桑要去攻打江陵城,按习惯他们临走前要换上新头带。”
没想到四殿戴的黄头带就被放在这块白纱巾上,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也应该摆在托盘里,放在书桌上,当然闯祸的我,没有权利拿这个当借口,可是今天这事儿,简直就像是在下老鼠药,明知道老鼠会去碰,故意摆在那里,或者说,它摆在那里,就是吸引老鼠去碰的。
流暄笑笑说:“看见头带上的图案了吧,上面代表了金宫,还有一朵你……我最喜欢的月桂花。”
楚楚红红的眼睛看着我,不断地冲我眨眼睛,想拖我跪下。我错了,我想认错,可是不知道该怎么插话。
“把它戴在头上代表了对金宫的尊崇,”
我咽了一口吐沫,开口说:“主上,我……”真的是闯了弥天大祸,话还没说出来,谁知道就被打断了,流暄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听说你有一个朋友叫紫苑,是风遥殿下的人?”
我僵住了,紫苑,现在怎么提起了紫苑。好吧,经过流暄一提醒,我想起来了紫苑是风遥殿下的人,那就刚才踩了风遥殿下的头带一事,这一瞬间我还觉得挺高兴,我承认我也太小心眼了,紫苑把我喂蚊子,收买小莫,故意得意洋洋地讽刺我的事,我居然还放在了心里。我鼓起勇气说:“我是认识紫苑,但是她不是我朋友。”我是不可能把紫苑当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