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风这里没有闲着,周处那里,更没有闲着,这招揽的各行各业的信徒,此刻充分挥了他们的作用,周处的意思一出来,各种消息就源源不断的送了过来,甚至只要余风他们一出四海商行的院子,到了哪里,做了什么,那怕是再细微的事情,也有人注意着。
至于陈敏之每天去都指挥使司衙门晃悠半天,更是被他们看在了眼里,只不过,这陈敏之被他们看做了一个钻营无门的师爷账房一样的人物。
“这余风真的一个富家公子,我看未必!”在余风当夜呆过的那间小院里,周处对着手下的几个弟子,很是笃定的说道。
众人对周处那是无条件信任惯了的,自然不会反驳,只是静静的听着周处解说。
“当初老夫就是他的穿着的鞋子上,看出这人的不同来,你们想,一个读书人,怎么会穿着武人穿的皮靴,而他那副言语做派,瞒得过你们,却是瞒不过老夫,那分明久居人上,才能养得出来的气度!”
“香头的意思,这余风是一个饵,来诱使咱们上钩的!”有沉不住气的,诈唬起来:“哎呀,香头,要是那样的话,这地方不能呆了,我们得马上离开,没准下一刻就要被官兵围了!”
周处没有好气的等了那个弟子一眼:“要围当天晚上就围了,会等到今日吗?要知道,当初这人是要离开,被我们请到这里来的,我难道还看不出对方是真的要走,还是装腔作势?”
“总之,这余风的身份有些可疑,不是有弟子报来,和他住在一起的那个师爷,这两日,都去都指挥使司衙门呆上半天吗?依照弟子看来,这笔买卖不做也罢,香头,咱们没必要冒这般风险!”
“你懂什么!”周处扫了他一眼:“这身份有什么可疑的,不就是原来咱们以为他是一个富家子弟,现在变成了一个官宦子弟了吗?他这般年轻,又如此做派,家中肯定是做官的,还是做武官的,我知道这些粗人,最喜欢附庸风雅了,就算自己不成,家中子侄也必定如此的!”
他微笑道:“不过,平日里养成的习惯,又岂是那么容易改的,一双皮靴,足以泄漏他的底细了!”
“那四海商行,弟子们也打听过了,生意倒是做得不小,重要的是,这里并不是他们总号,而是一个分店,据说大半个山东的州县,都有他们的铺面,有这样产业的武官,咱山东可没有多少人啊!”
“不错了!”周处笑了笑,对于这些弟子的眼光,他很是鄙夷:“难道现在你以为我还在看着那些钱财上吗?你们不想一想,一个手握兵权的武官的儿子,被咱们展成教众,对于本教的大业,那是何等的帮助!若是这条线经营得好,咱们把咱们的势力直接延伸到朝廷的兵马之中去,也不是妄想,到时候,本教一起事,这官是咱们的人,兵也是咱们的人,民也是咱们的人,还愁大业不成?”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他们被周处描绘出来的宏伟蓝图,狠狠的震撼住了。不管他们怎么自我吹嘘,但是,在掌握着绝大多数资源的朝廷眼里,他们始终是贼,是反贼!这官兵杀贼,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若是有朝一日,这官兵也变成了贼,谁来杀他们?
“香头远见卓识,我等拜服!”众人皆是心悦诚服。
“好了,不要扯这些了,既然对方的底细,咱们都弄清楚了,叫咱们的人撤下来,今天晚上,我亲自去拜会他们!”
巨大的城市,一如既往的喧嚣,平静,然后周而复始的重复前一天的过程,这样偏僻地方的小院落的说话,在整个城市里,简直不起眼之极,每一天,不知道有多少个地方,多少个人在一起,说着差不多的话语,除了有着厉害关系,亲身关切的,没有人去理会这些。
当然,这周处更是不知道,就是在这夕阳即将落下的时刻,在这个僻静的院子里,他和几个弟子属下说道这些话,亲手为自己敲响了丧钟,他更加不知道,他这主动上门去“代师收徒,相传大道”,在余风的嘴里,还有一个说法,叫“福祸自招,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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