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九章敌营来人绝世忽悠
“这是什么?”余风看着坐在上的这只羽箭,问着维拉斯科。
这是维拉斯科送来的,在半个时辰前,这只羽箭从他和崔阳浩的头顶越过,直接钉在了他身后的旗杆上,和平素的羽箭不同,这支让他和崔阳浩立刻矮下身子,差点出了个大洋相的羽箭的箭杆上,还绑着一封书信。
“是城外的敌人射进城里来的,射箭的人还在城下面等着大人的回复!”维拉斯科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余风展开信笺,快速扫了一遍,嘴角露出一分笑意。
“从城头上放箩筐下去,接此人到这里来,只许他一人前来!”余风放下手中的信,对着维拉斯科吩咐道,既然这事情维拉斯科适逢其会,自然就要抓他的壮丁了。
“这鞑子莫非又要使什么诡计!”在余风身边,肯定是有陈敏之在了,现在所有的人对于这一现象,已经习以为常了,若是那一天陈先生没有在大人的身边,那估计一定就是出大事了。
“你看看,这进城面谈,和我有什么好谈的!”余风微微笑了笑,“若是此人是来劝降的,怕是找错了地方!”
陈敏之接过信,认真看了一遍,微微摇了摇头:“这未必就是来找大人的,大人请看,这信中的抬头,可没有大人的名讳,说明这鞑子根本就不知道咱们城中的虚实,他们要找的,不过是一个能够做主的人而已!”
余风愕然的扭过头,见到陈敏之脸上有些捉狭的面容,顿时醒悟过来,两人相视一笑,顿时尽在不言中。
从名分上,风字营还是属于客军,相当于大清和朝鲜这两个哥们干架,他风字营纯粹就是力气小的那个请过来帮忙干架的,眼下在人家家里,人家要和正主儿面谈,他自己在其中掺和个什么劲儿,还不如置身事外,冷冷看对方如何巧舌如簧的好,到时候,该战该和,战要怎么站,和要怎么和,还不是他一句话说了算。只是这喧宾夺主,就完全没有必要让鞑子们知道了。
昔日外使求见曹操,曹操因惧自己容不能摄众,令侍卫假扮自己,而自己着一身侍卫装委身一侧的典故,余风还是曾经听说过的,没想到,今天,他也有机会玩一玩这个把戏,不管来使会来唧唧歪歪说些什么,就冲着向曹操同志致敬这一点,他也决定,将池长青叫来,配合他演出这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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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群先微微扬着头颅,让自己的脑袋与脖子,保持一个十来度的夹角,这个姿势,既不会被人看得趾高气昂从而引起人的反感,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心中惊慌毫无底气。从城下被这些军兵接到城头上来,一直朝着城中走去的时候,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同时,他也在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当年自己的先父,比这更凶险万分的场面都见过,这些军兵的横眉竖目,又算得了什么。而自己秉持先父的遗志,只能比先父做的更好,绝对不能丢沈家的脸。
沈群先,万历二十年生人,祖籍嘉兴,现居于盛京,时任正红旗汉军营印务章京,若是用后世的官职做个比较,大约就是类似团部作战科长这样的职务,勉强算是多尔衮军中的一个中层干部,在多尔衮的中层干部大会上,他还是有资格露露脸的。
这次入敌营劝降的事情,是他自己争取的来的,别人都唯恐这事情生怕落到自己的脑袋上来,一个个躲避不及,而他确实喜出望外,仿佛抓到了一个天大的机会,不要奇怪,沈群先的这印务章京,未必干得有多么的称职,但是,若是去做说客,他自问整个军中,除了他,再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他是有着家学渊源的。
此刻他的名字,可能没有多少人知晓,但是,若是说起他父亲的名字来,在朝鲜的这片土地上,甚至包括大明的一些官场老人的心中,都是印象相当深刻的。他的父亲,名字叫做沈惟敬。
沈惟敬是大明万历年间的一位传奇人物,一个伟大的忽悠之神,即便是后世的老忽悠赵本山见到了他,也只有甘拜下风,自愧不如的份。赵本上无非是忽悠个把人,占点小便宜,而这位仁兄,忽悠的则是国家大事,占的便宜也是呃,他也没占啥便宜,最后好像还是被万历给砍了的。
但是,日本侵朝,朝鲜国王吓得都要带人跑到大明来了,是这位仁兄出马,成功的忽悠住了朝鲜国王李昖,不仅让这位国王陛下重拾信心,相信大明的援军即日就来,更是让他坚信这位忽悠大王和带着人马把他赶得如同丧家之犬的丰臣秀吉是好得穿一条裤衩的哥们。
然后沈惟敬为了拖延时间,让大明出兵的时间更充裕一点,又义无反顾的忽悠到了日本军营里去,而且,忽悠得日本人欲生欲死,最后还请他到日本来了个一月游。一直到最后大明出兵了,这些日本人还相信他,甚至大明的士兵收复平壤的时候,日本占领军还来个夹道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