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谨记在心,谢守备大人宽宏!”
“鞑子虽然死了些人,但是,还有好几百人,就靠着咱们这三两百人的马队,追上去能干什么,让鞑子捞回本钱吗?”赵贵训斥了他一通,这才开口说道:“兔子逼急了也都还会咬人呢,何况是鞑子!”
慕诗唯唯诺诺,他想起来广平之前,他叔叔给他说的那些话来了。
“这赵贵是大人起事的时候的老班底,跟随大人多年,忠心耿耿自然不必说,但是,若是真要评价此人的本事的话,无非是一个“老成持重”的评语罢了,这种人,胜就胜在忠心,跟随大人早,大人用起来也放心,要不然,他也到不了这个位置。不过,这新义安军堡,是我新城在北方的屏障,用这种老成持重之人坐镇,大人也算是知人善用了!”
他记得他但是还问了自己的叔叔一句:“叔叔的意思,就是这赵贵,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也可以这么说!”穆海涛微笑着回答了他的话:“所以,你去广平,颇是让我期待啊,你也算是历练出来了,若是在广平,能够奋进取,做出一番功业,于大人来说,是增添了一员虎将,于我慕家来说,可谓是多上了一道护身符啊!”
叔叔眼里的一丝忧虑,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是慕诗还是察觉到了,也正是因为有了穆海涛这一番话,对于这场大战,他尺功未建,对于一心想做出一番功业的他,如何心里能够平衡,他找个时候,甚至有点羡慕那个敢在阵前邀斗敌将的小卒了,虽然,他觉得那很不明智,但是,有了今天这个起步,这个小卒,他只要能顶住接下来战斗中不丢了性命,他的前程无疑是非常非常的光明的。虽然前程肯定是不能和他慕诗比,但是,却是比他风光多了,没准还能因此捞到一把大人的勇气之剑呢。
“你带着马队四周戒备吧,斥候放出去,最好能咬住鞑子,我要清楚的知道他们的去向!”赵贵吩咐道!
“得令!”慕诗转身离去。
打量着战场,赵贵知道,今日的事情,估计就是这样了,他率军出来的时候,虽然士卒带了三天的口粮,已经做了不能当日返回的打算,但是这一路跋涉了几十里,士卒的体力消耗比较剧烈,而又经过了这一场战斗,基本上,这精气神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确定鞑子回头再战的话,他是没打算再驱军前往了。
士卒要用饭,要休息,死伤的士卒要收敛,还要及时扎起营盘,以防鞑子入夜了偷袭,这要做的事情多的是了,有道是纸上得来终觉浅,虽然这几年来,他恶补了不少的兵书,甚至士卒的训练中,他也关注到这些,但是理论和实际根本就是相差老远。大军一日走三十里,没有士卒掉队,真的就是到了极限了。
不时有传令兵,从他身边出来,带走他一个个命令,也不时有脸上疲惫却是带着兴奋的军官,来到他身边,找着各自的主官请示,不管怎么说,这是和鞑子野战,而且胜利了,这就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情。
军官们如此,士卒们更是如此,虽然有些身边相处日久的同袍,已经再也感受不到他们的这一份喜悦了,但是,堂堂正正和鞑子一站,他们赢了而且还活下来,就是一件值得吹嘘的事情,曾几何时,他们听到的都是多少多少鞑子,又到我大明肆掠,而我大明士卒,坚守不出,鞑子久攻不下,无计可施这样的事情。从他们懂事起,就一直是鞑子在攻,大明在守,这么多年来,大明甚至连一场堂堂正正在野战中取得的胜利都不曾有过。
“兄弟,我亲手捅死了一个鞑子!你呢?”张一飞终于放松下来,将手中的钩枪,放在身边,如释重负的躺了下去,前面的弟兄在警戒,他们广平军整个都被撤下来休息了。
“嗯!”他漫不经心的回答道,说话的这个同袍,到底有没有真的捅死一耳光鞑子,他一点都不清楚,他记得鞑子的马朝着自己冲过来的时候,他把钩抢牢牢的定在地上,用脚踩住,而他身边所以的人,都是这样做的,能用钩抢直接去捅马上的鞑子的,估计这个同袍,是后面几排的吧。
“我不知道!”他脸上的血迹,在日光下已经干涸了,这让他感到脸上微微有些痒,这是马血,那匹撞到自己和自己兄弟枪尖上的马喷出来的血,当时他什么也看不见,也不敢动,整个人都被撞到后面的兄弟身上,他只是死死的稳住钩抢,在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一定已经死定了。
“我只知道,我们小旗,七个兄弟,如今能站着的,就我和另外一个兄弟了!”他看看日头,却是想起早已经死去的舒粟,这个时候,兄弟们,大概已经和舒头儿见面了,大家在地下也在一起,倒也是热热闹闹,不用担心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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