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月,王越已再不是昔日那个奴隶阿木,又或是才出渚地的那位游历武士了。
行至寨前,他远远朝小君子一礼。
“小君子,王越不负所托,击败黑胡,将所有武士一个不落全带回来了。”
“果然是蛇余公子啊。”吕里小君子小声的说着,声音带着感叹,又无比欣喜的与旁边武士命令:“快,快,快开营门,本君子要为蛇余公子以及诸武士庆功。”
“小君子。”旁边武士还有些犹豫:“蛇余公子身后的人马,可都是由盗收编而来啊。”
“小君子无须担忧,黑胡盗已尽为本公子所收编。”远远的,王越似乎听到了武士的担忧,大手一挥,指着旁边,道:“原有营寨,安置不了他们,我早已传令下去,叫他们到来后就在旁边安一新营。”
王越到来,他身后的人马也陆续到达,开始卸下身上物资,勘查周围地形,果然就地安营扎寨起来,他们被黑胡裹挟,此类事情做的最多,竟是无比熟练。
“蛇大、蛇四,你们且招呼他们就地安营,我去与小君子一叙,另外,传令所有民士,再由他们通报武装民兵,安营之后,本公子当放开物资供应,与所有人举办一场新生宴,庆祝他们获得新生。”
“诺!”
蛇大、蛇四应诺而去,很快将王越的消息传达,不一会,就引得所有武装民兵们齐声欢呼,无疑,他们的新主人可比昔日黑胡大方多了。
王越顾盼之间,就带着吕里武士们,一齐入了营寨。
“蛇余公子,快与我说说,你们是如何击败黑胡,还能将这名多黑胡盗收编?”
他才一入营,吕里小君子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
“小君子。”王越微微一礼,面上毫无自得,只道:“具体过程,小君子还是问您的武士吧,我这边才初初收编了黑胡盗,还需继续安其心,以免生出变乱,倒是有千头万绪还等着去处理。”
“我此来,却是只为一事。”他自怀中递出一张羊皮,交到吕里小君子手中。
“这是什么?”吕里小君子接过羊皮,竟似是一份礼单,上面写着大笔金银钱财之类,以及足够近千人之用的兵器、装备和一些物资,其数目之大,饶是他都吃了一惊。
“小君子,这是击败黑胡后所得的战利品。”王越解释道,指了指一旁正在安的新营:“稍后,等下方新营安好,小君子就可命人前来交割。”
“这怎么使得。”听得是战利品,又看财物和物资如此之多,小君子连连推拒:“若无蛇余公子,我还在为应付黑胡愁呢,哪能击败黑胡,还得这么多缴获。”
王越笑道:“小君子切莫推拒,若无吕里家的武士用命,蛇余王越看到黑胡跑都来不及,又何能击败黑胡,还收编如许多的青壮?”
“这是小君子所应得,其中部分,更是吕里家武士用命应得的,而且小君子之前赠我庄园,我也是受之有愧啊,若是小君子不收,那我便将其均分,尽数赏赐给小君子麾下那些用命的武士了。”
“这。”小君子犹豫道:“这还是太多了,就这样吧,我收下一半,都用作武士们赏功之用。”
又诚恳的与王越说:“蛇余公子,这是公子之功,吕里受之有愧啊。”
“那就这样吧。”王越点头:“小君子就收下一半,再不要推辞了。”
与小君子一番交涉后,接下来王越就到营中,将尹阴大夫赠他的那一乘兵车全部人马,都带了出来,去往新营,之前十七位武士携败黑胡破营之威,收编黑胡盗,到底还是单薄了些,而此时大批正规军出现,新入得他麾下的武装民兵又是一肃,。
随着夜幕降临,武装民兵的营寨安好,两处营地宴会虽还在筹备,但欢庆气氛渐起。
这时,一队百余人的车队,自尹阴北来,在夜色下,徐徐到达南鄙镇。
南鄙镇是申南小镇邑,加上周围十里八乡,人口也不足千户,车队中人,见得镇邑外所安下足有两千多人的营寨,顿时微微一惊。
“竹玉,你去打听,前方营寨是何人,有何喜庆事生。”
说话的是车上一个中年男子,看他举手抬足的习惯,就不是普通寻常士吏之属,身上更穿着一国公卿以上乃至国君才可穿戴的紫衣,但与公卿或国君出行随便就是千、万人同行,他的车架又未免有些寒酸。
“诺!”车上武士应诺而去,稍后即回,脸上还带着惊讶与不可置信。
“大人,前方是景国吕里小君子来尹阴的迎亲的车队。”
“另一处,是蛇余公子所设营寨,听那守营武卒说,昨日蛇余公子携家将和吕里武士十七人,夜袭了黑胡盗的营,大破黑胡,还收编了上千黑胡盗,旁边蛇余公子所设营寨就是黑胡盗改编而来的武装民兵所立,此刻两方营寨的宴会,似乎就是为此事。”
“原来是吕里家的小君子,吕里也是景国实力不弱的大夫之家,但蛇余公子,此前却是未曾听说,蛇余国不是在数百年前就被灭了吗?其公室竟还有直裔?”紫衣中年人心头疑惑。
待到听得蛇余公子大破黑胡,他的脸上也是一震,道:“竹玉,那黑胡可是横行北方数年的黑胡盗?”
“大人,应当就是那黑胡,前一阵子,黑胡在陈国边境为昭氏击败,逃往邺国,又一路横穿邺国,听路上传闻,似乎就在申景之交的边鄙。”
“竟真的是那黑胡?”紫衣中年人喃喃道:“如此说来,这蛇余公子,不愧是公室之后,倒真是少年英睿,十七武士破黑胡,其行几可与陈国荀氏子相提并论了。”
“只可惜,我大成之势日衰,令仅能出东邑,此等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