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国,上庸,国宾馆驿。
蔡相婴子跪坐在几案前,捧着一卷《鲍子》凝神细观。
鲍子是昔日恒公时期辅恒公成就霸业的蔡国国相,一生所学包含智略、经济、军略、政略等最后尽归于此《鲍子》,婴子少时就崇拜鲍子,平生所学也自此《鲍子》中出,是以但凡有闲暇,又或遇到难解之事,总会捧出此书,细细品味,从中吸取先贤智慧。
这时,外界一阵锣鼓声惊动了读书中的婴子。
他淡淡看了看一旁随行护卫的武士,道:“去看看馆驿外何事喧哗?”
武士拱手一礼,就转身出去。
稍后,武士回返。
“婴相,馆驿外是淮伯神庙的祭司和武士在夸功,据说不久前曾十七武士破黑胡的蛇余公子,前日上午于龙巢湖斩杀了龙巢湖神,神庙之军随之攻伐龙巢湖,如今龙巢湖寇已经彻底覆灭了。”
“龙巢湖神,被蛇余公子一介凡人斩杀于自家神域之中,这如何可能。”婴子不信道,随即又点头:“若蛇余公子真有此能为,岂非如昔日大象商龙君那等人物。”
“你再去确认一番。”
武士随即出去,不久又返,拱手道:“淮伯神庙的武士说,龙巢湖神不日将被传尸整个淮上。”
婴子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竹简:“看来这应当是真的了。”
他负手走到窗前,听着外界喧嚣。心道:“此事却有些奇怪。”
“蛇余公子不久前还与淮伯神庙生冲突,以六百黑胡盗裹挟青壮成军覆灭了淮伯神庙十乘兵车,如今竟缘何修复了关系,并且蛇余公子斩杀龙巢湖神乃是前日上午之事。却如何这般快速就被神庙祭司传至上庸,并且还要将龙巢湖神之尸传尸淮上。”
“此等事情,却是颇为熟悉,淮伯神庙之行事,却与地主神庙有些相类。”
“是了,这不仅是夸功。分明是淮伯亲自吩咐神庙为蛇余公子扬名造势。”
“或许不止是上庸,整个淮上各地神庙都是如此行动。”
“淮伯真是好大的动作。”想到这里,婴子目光一凝:“欲行大事,必须大名。”
“淮伯神庙究竟欲扶持蛇余公子行何等大事,方能为其于整个淮上扬名至此?”他看了看一旁武士,问:“你即刻去请技击营东门廷过来。本相有事须问他。”
盏茶时分,东门廷在武士引领下匆匆而来。
“东门廷拜见婴相。”
“起身吧。”婴子淡淡道,看着东门廷:“本相今日叫你过来,是有几件事问你。”
“婴相请说。”
“本相须你技击营关乎蛇余公子此人搜集的全部消息。”婴子顿了顿,道:“除了此事,还有淮伯神庙、陈使昭穿、盖列还有海西大夫近日于上庸的活动消息。”
“诺!”东门廷应诺,随即道:“婴相。蛇余公子此人,屡次坏我技击营大计,与我大蔡为敌,是以我技击营对其有关消息搜集极为详实。”
“此人姓王名越,乃昔日蛇余国之后。”
“其人第一次出现在我技击营的视野中,乃是在申南渚地,涉入申国豹营袭杀渚氏君女事中,但当时我技击营还不知其为何人。只是易先生去查查此事中探查推测出其存在。”
“再往后,王越之事迹就是广为淮上所知了。”
“先是与吕里小君子同来淮上时十七武士破黑胡,后于吕里君子婚宴为吕里君子和陈使昭穿出头,于剑斗中杀我大蔡武士白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