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周琅和纪凛离开后,骆樱忍不住问道:“阿潋,现在怎么办?”
曲潋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那两个少年,心里猜测着他们的目的,直到他们离开后,方收回目光,无奈地看着她,“能怎么办?自然是回去了。”
如果先前她还抱着些幻想,那么现在看到纪凛和周琅来了,便知道不管丽景院此时生什么事情,都已经瞒不住了,这种时候她们怎么可能还过去?还是乖乖地回去等着吧,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是她们该出面的。
骆樱有些烦躁,“可是阿姿她……”
“走了。”曲潋用力地拉住她,不容质疑。
骆樱一时间有些失魂落魄,只能乖乖地让她拉走了。
直到去了枫林院,走过回廊时,却见祝蒹迎面走来。
见到她们,祝蒹十分高兴,笑道:“你们这是去哪儿玩了?可看到阿沁了?先前她不知道和骆老夫人说了什么,带着个嬷嬷走了,现在还不见她回来。”
曲潋面色如常地笑道:“我也不知道,许是有事情吧。蒹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祝蒹看了眼骆樱,忍住了想说的话,笑道:“你知道的,我不爱看戏,阿沁又不在,没人陪我说话,很是无聊,便寻了个借口下来了。”
最重要的是,她先前去给宁王妃请安时,现宁王妃面上虽然带着亲切的笑容,但一双眼睛却冷冰冰的,似乎颇不喜欢她的样子。祝蒹也不是笨蛋,坐在那儿好一会儿,见宁王妃爱搭不理的样子,心里已然肯定了。
所以,在曲沁走后,她也觉得待得不是滋味,借口要更衣,便出来了。
说了几句话后,曲潋便道:“既然如此,蒹姐姐不如陪我们到前面的水榭稍坐吧,咱们去那儿等姐姐回来。”不管现在事情如何,曲潋都决定将祝蒹拘在身边再说,省得她姐又要操心。
祝蒹欣然应允。
到了她们常玩耍的水榭,吩咐一声下去,自有丫鬟备上茶水点心等物。只是除了祝蒹,曲潋和骆樱都有些心不在蔫,只捧着茶喝了口,骆樱便频频地看向水榭外面,根本没心思说话。
“你们这是怎么了?”祝蒹很快便感觉到两人的心不在蔫。
曲潋笑道:“也没什么,是阿樱的一个朋友出了点事情,阿樱不放心,所以正在等消息。”
祝蒹若有所思,很快便联想到曲沁的离开,难不成是为了这种事情。今天能来平阳侯府给骆老太爷贺寿的姑娘的家势都是不低的,若是让客人在平阳侯府出事,不仅平阳侯府的名声有碍,怕是也要连累得骆老太爷在皇上心中的形象,怕是以前的恩宠都要打折扣。
想明白这点后,祝蒹便知道骆樱此时为何如此了,颇为体谅。
她们坐了大半个时辰左右,便见骆樱的丫鬟翠屏回来了。
骆樱倏地站起身来,忙迎过去,拉住翠屏,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翠屏看到一眼祝蒹,低声道:“姑娘,奴婢打听到了,似乎先前有人看到,席姑娘她就在丽景院……”
骆樱顿时脸色白,手脚冷。
她想起刚才遇到纪凛时,听他们说,二皇子和三皇子喝醉了,正在丽景院歇息。两位皇子在那里,席姿此时出现在那边,不用想也知道会生什么事情,不管怎么说,席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然在那种地方,只会是她吃亏。
就在她拎着裙子要跑出去时,被人拉住了。
“阿樱,冷静点。”
她回头,看到曲潋平静的面容,一时间忍不住眼眶红,哽咽道:“阿潋,阿姿那人挺讨厌的,但是她再讨厌,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让她生什么不名誉的事情。如果大嫂和沁表姐她们赶不及……”
曲潋拍拍她的手,柔声安慰道:“放心,不会的。”硬是将她拖回了水榭,又对翠屏道:“你再去前面瞧瞧,如果见到我姐姐,告诉她,我和蒹姐姐在这儿等她。”
翠屏应了一声便去了。
回到水榭,气氛有些压抑,祝蒹虽然不知道生什么事情,可见骆樱这主人的状态不对,秉着非礼勿听,并没有冒然询问,而是看向曲潋,见曲潋朝她摇摇头,便不再多想,沉默地坐在那儿吃点心。
此时,曲潋其实在想着曲沁两辈子的事情,想从中寻找出契合点。
现在在丽景院里的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二皇子已经娶了皇子妃,三皇子虽然没有娶妃,但是已在两年前定下了皇子妃了,不管生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改变的。所以,如果上辈子她姐姐生这种事情,身败名裂,对于重视名节高于一切的姑娘家来说,只有死亡一途。
当然,也可以猜测,骆老太爷不忍心牺牲外孙女,将这事情压下去了,然后用自己手中的军中人脉为她争取一翻,如此也可以将她送进皇子府当个侧妃。可是她在姐姐重生之际听她的意思,似乎并不是侧妃,而是堂堂正正的皇子正妃,甚至可以主持一个皇子府中馈,只可惜她身体不好,最后病逝的庄子里。
那么问题又来了,二皇子已娶正妃,那么那里只有三皇子了,难道是三皇子后来悔婚娶了她姐姐为正妃?想想就觉得不可能啊,皇家既然已经定下皇子妃了,就算没有娶进门,也不会轻易地更改人选,除非那位皇子妃未进门时就生什么意外。
那到底事情是如何的?
曲潋得承认,自己的脑子又糊了,猜来猜去都猜不中其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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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曲潋散思绪猜测事情的经过时,丽景院那儿的事情也已经结束了。
被妻子通知后,匆匆忙忙赶过来的骆承嗣目瞪口呆地看着床上人,一半的床幔放下来,只能看到拥着被子缩到里面的一个纤细的人影——看样子是个姑娘,另一个是坐在床上神色阴沉的少年,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
那是……
“哎呀,五弟今天真是好兴致。”
一道薄凉的声音响起,骆承嗣看过去,却见是二皇子和三皇子过来了,两人脸上还有潮些红,显然酒气还没有散,但看那清明的目光,可见他们并没有醉到人事不知的地步。而此时,三皇子满脸讥讽地看着室内,声音薄凉。
“五弟,你这是……”二皇子神色有些不赞同,皆竟这里是平阳侯府,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有失德行。
五皇子冷着脸看过来,气道:“三哥胡说什么?弟弟可是什么也没做,更不明白怎么一醒来就在这张床上了?”说着,那张俊秀的脸庞变得狰狞,双目紧紧地盯着出现的两位兄长。
从他醒来看到躺在身边的人时,他便知道自己先前所做的事情被人识破了,反而让自己着了道。现在,就不知道反将他一军的人是谁了。
想到这里,五皇子心里恨得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