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语是镇国公府二房的嫡女,因为镇国公府现在还没有分家,所以也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在镇国公府的地位不一般,很得长辈们喜欢。她的容貌肖似纪二夫人,但是性子较为内敛,没有纪二夫人那般能说会道,看着就是个端庄的大家闺秀。
得了祖母的吩咐,她便以主人的身份,很尽职地带曲潋到院子里逛,和曲潋介绍周围的环境。
纪语比曲潋小一岁,两人也算得上是年龄相近了,很容易便能凑到一起,有共同话题。曲潋再次挥了哄小姑娘的技能,很快便将纪妹子哄得对她一聊如故,不过半个时辰时间,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人看待。
曲潋知道淑宜大长公主让纪语陪她的原因,是想让她和未来的小姑子打好交道,曲潋知道这种事情以后是躲不过的,所谓嫁人,可不只嫁一个男人,是两个家庭的联合,还要顾及丈夫的家庭。她自然很乐意提前和小姑们打好关系,方便以后她称霸镇国公府后院的行动。
曲潋会哄人,纪语也有心交好,所以两人的感情很快便好得没话说。
在纪凛定亲时,纪语便得了母亲的叮嘱,不管大堂兄将来的媳妇是什么模样的,都要交好她。毕竟二房将来是要分出去的,若是分家了,纪语便不再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倚仗的还是镇国公府。纪凛是长房长子,若是没什么意外,将来会继承镇国公府,自然要交好他。
所以,纪语早就听从母亲的意思,和未来大堂嫂打好关系。几次见面,她觉得这未来的大堂嫂美貌自不必说,性子似乎也颇为温柔娴淑,看着也不难相处,心里松了口气。今天她来作客,难得有机会和她相处,现这位未来的大嫂,似乎很会哄人开心?
现在已经暮春时节,阳光已经带上了热意,逛了会儿,两人便到院子里的凉亭去吹风,自有丫鬟婆子铺好锦缎面的坐垫,桌上摆上了茶果点心。
“曲姐姐尝尝这酿果子,是家里的厨娘做的,是用去年还未成熟的山楂果洗净后,取山间的清泉煮沸,添了雪糖一起酿,酸酸甜甜的很是开胃。”纪语笑着介绍道。
曲潋朝她微笑,“那我要尝尝了。”
两人正就着桌上的茶果说话时,突然见到远处抄手游廊走来的人,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唇红齿白,很是漂亮,不过那样貌却和镇国公有几分相似。只稍一眼,曲潋便认出这是纪凛的庶出弟弟纪冲。
纪冲看到坐在亭子里的她们,便走过来,对纪语叫了一声“大姐姐”,又对曲潋道:“我就说今儿祖母这儿怎么热闹起来了,原来是曲姐姐来了,曲姐姐难得来一趟,可见到我大哥了么?”说着,脸上露出揶揄的神色。
曲潋起身,朝他抿嘴微笑,细声细气地道:“承蒙公主不弃,特地邀我过来作客,并未见到纪公子。”
纪冲见她规规矩矩的,眼里有些黯沉,仗着年纪小,打趣道:“怕是今天曲姐姐见不到了,我听管家说,大哥今儿一早便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真可惜呢。”他像一个活泼可爱的男孩,朝曲潋眨了下眼睛,“曲姐姐你放心,大哥若是回来,我会让人过来告诉你一声的。”
曲潋低下头,一副害羞得说不出话来的局促模样。
纪语有些不悦地道:“冲弟,你怎么能这么打趣人?小心我告诉大伯母。”
纪冲笑嘻嘻地道:“大姐姐你又爱唬人了,母亲可喜欢曲姐姐了,巴不得曲姐姐快快及笄好娶进门来,母亲听到我这么说,一定不会生气的。”
曲潋心里咧了咧嘴,真是睁眼说瞎话,镇国公夫人对她的不喜,凡是见过的人都知道了。
纪语戳着他凑过来的脸,嗔怪道:“你就爱胡说,怎么不在大哥面前胡说?”
纪冲赶紧缩了缩脖子,嘟嚷道:“我可不敢……”
说了会儿话,纪语知道纪冲是过来给祖母请安的,便赶他道:“快去快去,稍会祖母要歇息了。”
纪冲朝曲潋笑了下,便起身离开了。
等纪冲离开后,曲潋这才抬起头,看了眼纪冲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不置可否。
纪冲是镇国公的庶子,却养在镇国公夫人身边,以嫡子规格来教养的,比之纪凛这嫡长子都不差。她虽然不知道镇国公夫人在想什么,已经有了亲生儿子,还要将庶子抱养在身边,这种举动,只会养大一个人的心。
纪语似乎也不太想谈纪冲的事,等他一离开,便又和曲潋扯到了别的事情上去。
好不容易到了午时,便摆膳在寒山雅居,镇国公夫人纪二夫人和纪语等都在寒山雅居陪淑宜大长公主一起用膳,难得寒山雅居如此热闹,让淑宜大长公主十分高兴。
纪二夫人便凑趣道:“今儿我们都是托了曲姑娘的福了,多亏了曲姑娘,咱们才能来母亲这儿蹭顿饭,母亲以后可要多叫曲姑娘来作客才好。”
纪二夫人这般说也是有原因的,淑宜大长公主喜静,平常时候连儿子都不太乐意见,儿媳妇们晨昏定省的规矩都免了,很少能来这儿,能过来的,也只有自幼被淑宜大长公主养大的纪凛罢了。
“潋儿就是不来,我这儿也没少你一顿饭。”淑宜大长公主笑嗔道。
“可是不一样,曲姑娘一来,多了个人,吃饭也更香一些。”
淑宜大长公主和纪二夫人婆媳相得,倒是显得镇国公夫人一个人坐在那儿端的冷艳高贵,十分不合群。可是淑宜大长公主仿佛没瞧见一样,纪二夫人倒是有心多说几句,奈何镇国公夫人不给面子,只得作罢。
虽然看着不和谐,但是却莫名地又有一种默契的和谐,让曲潋心里感觉到十分怪异。
曲潋和纪语坐在一起,两人微笑倾听长辈们说话,长辈询问到时,方才开口回话。
午膳过后,淑宜大长公主便让人散了,各自回自己的院子歇息,曲潋这次同样被安排在寒山雅居隔壁的客院歇息。
曲潋躺在床上,想起去年和纪凛定亲后不久,随淑宜大长公主进宫给太后请安回来后,也是在这间客房歇息,然后因为那事,才怀疑起纪凛是双重人格。那时候纪凛对她做的事情简直邪恶之极,让她恼怒不已。
时间果然能冲淡很多事情,也让人不断地向前看,如今再旧地重游,她已不再恼怒了,反而在生了那么多事情后,明白纪凛的为人,渐渐地开始了接受那个人是双重人格的事情。只是思索了很久,她现在仍是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他的两个性格。
毕竟,她没有什么机会和他相处,没办法针对他的两面性做出确切反应。
就在她思索着今天能不能再见到纪凛,若是见到纪凛时会是他的哪个人格时,外面响起了压低的说话声,曲潋打了个机灵,连忙坐起身来。
刚坐起身来,便见通往外室的门口的青色细布帘子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挑开了,然后是一个少年走进来。
曲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