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见蔡文姬来到自己的身边,压下心中的波动,微笑道:“蔡小姐,真是巧得很,没有想到会和小姐在这里遇见。”
蔡文姬深深的看了太史慈一眼,美目中又露出了那天奇怪的神色,淡然道:“将军说得对,能在这里遇见将军,还真是一件怪事情呢?想不到将军这浑身沾满血腥之人也会来赏花,不怕把这满园的鲜花熏着吗?”
太史慈闻言,心中一凉,没有想到蔡文姬对自己竟是如此恶评,看来自己还真是自作多情呢,先是曹玲,现在又是蔡文姬,自己还真是会自我陶醉呢,不过自己却没有办法怪蔡文姬,毕竟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强求,而且向蔡文姬这种深受儒家正统思想教育的人,对于自己这等赳赳武夫式的人物当然不会有好感了,看来自己也不用费什么心思了,日后把蔡文姬救出长安免得她遭受到历史上的意外便算完事,想到这里,太史慈点了点头道:“蔡大家说得对,像我这种满身杀戮之人实在是不应该做这种附庸风雅之事,倒叫蔡大家笑话了,就此别过。”
看着太史慈要走的样子,蔡文姬“噗哧”一笑道:“将军原来是这么严肃的人,竟然听不出蔡琰的玩笑之意,若是有人说以新‘五德终始说’名满天下的太史慈乃是附庸风雅之辈,你说会有人相信吗?”太史慈看着蔡文姬笑得花枝兰颤,不由得痴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那一颗原本有些冷落的心又活了过来,要知道,蔡文姬是很少和人说笑的,现在这般举动显然是对自己另眼相看。
蔡文姬见太史慈这般模样,俏脸微红,轻咳了一声,后者这才惊觉过来,连忙哈哈笑道:“小姐才是极严肃的人,太史慈在小姐面前不敢唐突,所以小姐说什么我便信什么了。”蔡文姬闻言失笑道:“那我是否应该为此喝上一杯当利美酒,庆祝一下自己可以骗得过算无遗策的青州战神太史慈呢。”此语一出,弄得太史慈哭笑不得,唯有摇头苦笑。没有想到一向喜欢进攻的自己居然会被别人左右了情绪。
蔡文姬收起笑容,看着太史慈,肃容道:“其实小女子早有一句话想要问将军。”
太史慈见蔡文姬表情郑重,连忙也肃容道:“蔡大家请问,太史慈定当知无不言。”
蔡文姬沉吟半晌,才开口道:“将军,请问一句,你的新‘五德终始说’中的‘君子配五德’中的‘君子’到底指谁呢?”
太史慈闻言一惊,只觉得自己浑身冒出了冷汗:这个蔡文姬太厉害了,自从自己的新“五德终始说”提出后,从来就没有人提出各个问题,蔡文姬现在问自己的这番话的潜台词其实就是再问自己,到底这个“君子”是指汉献帝还是指他太史慈。也就是说,蔡文姬是第一个看穿了自己的最终企图的人。
这个蔡文姬果然是经学大家,居然可以从学术的角度出分析出自己的“野心”。
自己到底要怎样回答呢?
太史慈看着蔡文姬有点愣,自己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了,但是蔡文姬分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自己若是随便的回答当然不会符合蔡文姬的心意。更为两人日后的交往埋下阴影,可是自己难道要告诉蔡文姬自己要取而代之吗?那似乎更加行不通。蔡文姬受到的教育使得她对大汉忠心耿耿,自己的想法只会令两人之间原本就若有若无的关系走向破裂,太史慈第一次才现,自己和蔡文姬间还有一个意识不同问题。
看着太史慈为难的样子,心思聪明的蔡文姬轻叹了一声道:“将军不用说了,将军心中的答案我已经知道。”太史慈闻言,为之一愕。
两人沉默半晌,太史慈只觉得这段时间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心中更是奇怪,既然蔡文姬已经识破了自己的居心,为何马上不转身走呢?
太史慈正在想着,蔡文姬抬起头来,看向太史慈道:“将军,蔡琰有一言相告:在蔡琰平生所见的诸多人物中,太史慈乃是真正的英雄豪杰,将军今天面对蔡琰的无理提问更是没有随意应付或者一笑了之,蔡琰心中十分感动,以将军之才扫平乱世当易如反掌,现在明天子在上,虽然由权臣当道,但是圣上本身天资聪慧,将军也是知道的,若是多加培养,乃是一代明君,将军心怀社稷黎民,何不当那周公呢?更何况将军此来长安的目的不就是要把圣上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吗?只要将军能够举三州之力辅佐圣上,则天下可定,将军以为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