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冲出车阵,火势虽然凶猛,但是这些人马术高超,身下烈马一跨,便整个人直接掠出火海,但是不少龙骧虎骑由于战马力怯,连人带马一头栽倒在火海之中。
一万三千士兵,最后冲过火海的不足五千!
三千文家战士,而龙骧虎骑的一万人几乎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攻防战中,损失殆尽,只有不到区区两千人,而且人人都是身负重伤!
白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他们终于逃脱升天了。
而代价却是如此的沉重。
此时身后的张善麟肯定会全力追赶,白羽等人不敢怠慢,急急地向林中飞驰而去。
对生的渴望支撑着白羽等人向着扬州进,途中不少身负重伤的战士们一个个死去,白羽等人若非凭着强硬的体魄,恐怕也是早已昏迷不醒了。
三日后,这支堪称史上最狼狈的军队,终于来到了长江的边上。
在江面上巡游的曾勇,连忙赶上来接应。
清点人数,此时能够活着到这里已经不足三千人,而且人人都是浑身带上,有的身上还留着七八支箭头,只是粗粗地折断了箭羽,斜插在身上,有的,左边肩膀完全被砍断,只剩下一层骨膜连在身上,鲜血早已凝固,黑黝黝的一片,有的整张脸被横七竖八地砍了三四刀,看上去十分恐怖,而有的,则是整张皮肉都已经烧溃,血淋淋的皮肤直接裸露在外。
此时的龙骧虎骑和文家战士们,战斗力几乎为零,只要随便一只军队便可以让他们永远的抹去。
“将军……”曾勇跪在白羽的面前,不由得话语哽咽,泪水迷蒙了双眼。
曾勇可以想象,白羽是花了多大的代价,才拦住张善麟,让青州兵马能够攻陷扬州。
曾勇默默无声地将伤势颇重的战士们扶起,可是虽然这些人伤势严重,有的甚至已经昏迷不醒,但是他们的脸上却始终挂着骄傲的笑容,全军几乎覆没,若是换做另外一支军队,早已经垂头丧气,但是他们却是依然挂着不屈的笑容,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才是真正的胜利者,正是由于他们的悍不畏死,牵制住了张善麟的主力,让徐忠可以轻松地攻下扬州。
而且他们还活着!
在十万人的包围中,他们还活着!
这点,足够他们一世的骄傲。
闻讯匆匆敢来的徐忠等人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慑了,所有人都默默不语,不知道是谁跪了下来,顿时扑通扑通,在岸边跪了黑压压地跪了一片。
徐忠激荡道:“敬将军!”
“敬将军!”
“敬壮士!”
“敬壮士!!”所有人大声道,这一次连桀骜不驯的吴震等人都被这眼前的一切震惊了,他们的一跪,是如此的由衷。
白羽摆了摆手,此时曾经在敌军中三进三出的他,现在连这简单的举手都这般困难,白羽干裂的嘴唇开始翕动,青州一干将领连忙凑了过去,聆听他们的最高将领的指示。
白羽此时全凭着一丝希望支撑着早已透支的体力,现在见到徐忠,便知道大局已定,顿时全身一松,一股前所未有的倦意涌了上来,气若游丝,道:“大夫……”说完,一头栽倒过去。
众人顿时七手八脚地将白羽抬上船(此时长江已经解冻),向着石头城驶去。
而文魁、秦玉、赵翼,连同一些他们不是认识的将领,虽然伤势没有白羽的重,但是也是在勉力支撑着,特别是一名高个的将官,看服饰似乎是龙骧虎骑的高官,向着龙骧虎骑中人一打听,正是当日在襄阳救大人一命的传奇将领赵大宝,而此时赵大宝由于被孙兴霸抛过火海的时候,面部朝下,整张脸都有被烈火烧毁,而身上的烧伤、刀伤更是数不胜数,看得诸将触目惊心,而心中也多了一份钦佩。
这个时候,若是旁人,早就已经死了七八遍了,赵大宝此时依然能够吊住一口气,只能归咎与他比一般人强悍若干的体魄了。
但是也是生死一线之境。
张善麟在白羽突围之后,在火场上并没能见到白羽的尸,便知道白羽定然是没有死,此时便奋力狂奔,诛杀白羽,但是奈何骑兵不够,又不知白羽行军路线,黑风林中树林茂密,根本无法追上,只得一路撵着白羽,向扬州进军,但是总是迟了一步,兵临长江之时,徐忠已经大兵以待,张善麟终于证实了扬州陷落的消息,顿时心中悲愤,却不敢与徐忠交战,只得觅了一处安营扎寨,先清算完手下临阵哗变的这场闹剧之后,再图其他。
兖州城中的一处民宅之中,
浴室里水雾腾腾。
习惯于浸泡在浴缸中算计沉思的殷开刀,不仅心无外物,而且也是身无外物,完全赤裸,不让半点外界杂丝羁縻了自己奔放的思路。看着雾气中若隐若现的无片丝寸缕的男子躯体,花雕脸上迅速升温,红云广布,用手轻轻地在殷开刀的身后慢慢摸索,最后从后面直接圈到殷开刀的脖子,整个人便贴倒在殷开刀的身后。
殷开刀眯着双眼,道:“怎样?”
花雕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刚刚得到消息,这白羽逃出生天了,十万兵马留不住一个白羽,这个张善麟是吃屎的吗?”
殷开刀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道:“第九道门早在数年之前便查到了白羽的真实身份,你却迟了整整数年,正是因为你的消息,导致我们把白羽彻底得罪了,若是白羽全面倒向了第九道门,我们小罗天想要翻身,便是难上加难了。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是吃屎的?”
花雕柳眉轻挑,面容却依旧平静和缓,只是没有答话。
殷开刀轻轻地拍打这木桶的边缘,“张善麟弄不死白羽,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有段子虚在一旁保驾护航,白羽定然不会死,而我们要的是一个不死,但是又不能生龙活虎的白羽成为我们的傀儡,但是据段子虚传来的消息,白羽现在虽然身负重伤,但是很快便能够比以前更加生龙活虎了。”说到这里,殷开刀不由得一叹道,“到时候,我们便更加难以控制他了。”
“难不成,我再去做了他?”
殷开刀脸色写满调侃的味道,道:“你嫌你蠢的还不够吗?”
花雕微微一叹,但是却不敢与殷开刀正面交锋,幽幽地道:“开刀,你难道就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小罗天里面容不下没有用的人。”殷开刀冷冷地道。
花雕幽然叹气,说不尽的委屈,但是却丝毫不能感动心如铁石的殷开刀,殷开刀看都懒得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