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口中轻咳一声,推门而入。只见此时房中中间生了一盆炭火,温暖如春,一个白衣女子正脱下白色的轻裘扔在榻上,缓缓转过身来,一张绝美的俏脸似嗔似喜,娇艳如花,正是那位赵咫遥,白羽一怔,看着眼前这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妙人儿,一时间禁不住痴了。
赵咫遥微微一笑,道:“不要说话,让咫遥为你弹奏一曲。”说完自带的琴前坐下,春葱般的十指拨动琴弦,一阵琴音如水,缓缓流转开来。伴着一曲柔美的歌声,泻出窗外:“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歌声中似有柔情万种,动人心弦。
白羽心中喟然一叹,赵咫遥以琴传意,表达着对自己的心意,白羽不是石头人儿,如何不懂,只是对于赵咫遥,白羽对她的感激大于爱怜,若是当年没有赵咫遥在琅琊义助,此时自己恐怕早已经成为了一胚黄土,如何还如今日这般呼风唤雨。
白羽回来之后,赵咫遥只是在人群之中惊鸿一瞥,在白羽昏迷不醒的时候,前来探望,白羽伤愈少好,便百事缠身,赵咫遥为了不影响白羽,主动请缨出去剿灭张善麟残留在扬州的势力,这一去已有三月有余。
“唉!”不向情田种爱根,画楼宁负美人恩。美人深恩如此,白羽如何得报!
赵咫遥抚琴之后,便站了起来,看着白羽,幽然一叹,道:“打完了青州打扬州,攻下扬州又要和程凌玉短兵相接,白羽啊白羽,是不是你们男人的心怀都是这样,可以容得下天下,却容不下区区一个弱女子。”
赵咫遥满心柔肠,面色凄然,让白羽心中不由得轻轻一颤,走到赵咫遥身边,毫无顾忌地拉起了赵咫遥的手,微笑道:“咫遥,你清减了不少。”
赵咫遥抬起了头,眉目中媚色迷离,看着白羽,轻启朱唇,微微道:“白羽,和碧落比起来,我美吗?”
白羽这才闻到赵咫遥身上飘着的淡淡地酒味道:“咫遥,你喝多了。”
赵咫遥摇了摇头,美目一刻不转的盯着白羽,道:“白羽,我想了很久,你知道吗,你就是一阵风,我害怕你随时会从我身边飞走,在襄阳,你知道那些日子我怎么过的吗?我每晚从噩梦中惊醒,看到你浑身是血的来找我,我害怕,害怕有一天你离开我了,就永远回不来了……”
白羽苦笑道:“不会的。”
赵咫遥凄然一笑,道:“沙场无情,你就能保证你永远就一帆风顺,襄阳一战、白莲城一战,多么惊险,若是再慢上半分,你现在还能来见我吗?”说到这里,赵咫遥心有余悸,不由得开始有些泪眼朦胧,道,“无论如何,你是我赵咫遥认定的男人,我赵咫遥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我并不在乎名分,也不在乎将来是不是有凤冠霞帔,我只要你,白羽。”
白羽一时间语塞,不知道再说什么是好,但是赵咫遥对自己的情意,白羽任何不知道,只是赵咫遥此时太过突然,让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赵咫遥看着白羽,红霞上脸,道,“我今天要为你白羽留下一个儿子。”说完,赵咫遥将嘴唇凑了上去,便吻在了白羽的嘴上,一种温暖的感觉涌上了白羽的嘴唇。赵咫遥的玉唇芳香而柔软,再加上她呼出的如兰般气息,直冲白羽的脑中,白羽伸出了双手,紧紧的搂住了赵咫遥的柳腰。赵咫遥娇颜比刚才更红了,美眸中既有羞涩也有一种狂野。一双纤手反抱过来,紧紧的搂住了白羽的虎腰,一股女儿家特有的麝香之气涌动在白羽的鼻子里面,而赵咫遥那丝轻轻地落在白羽的脸上
人非圣贤,孰能无欲?白羽此时已经完全的抛开一切,许久不曾有过的感觉涌上全身,热切的回应着这个一直默默等候自己的女,屋里顿时温暖如春
白羽双手在赵咫遥的粉背上不停地上下其手,赵咫遥不禁流下两滴清泪,热烈地回应起来,良久之后,两人唇分,白羽低头看着在身下如同怯弱的小鹿一般抬不起头来的赵咫遥,没有想到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这般亲昵作态的一面。
白羽柔声道:“咫遥,我白羽是个只有半条命的人,你愿意跟我吗?”
赵咫遥点了点头,道:“若是一日战败身死,我赵咫遥绝不为你复仇,我只会将我们的孩子抚养长大,然后让他如一般人一样平凡的生活,而不是如你一般,过着这种沙场舔血的日子,白羽,给我一个孩子。”
说完抬起头看着白羽,白羽心中又是一叹,自己一生情路坎坷,年少轻狂之时,为了一个素未平生的女子,差点死在了风鹤翼的手里面,从此之后,倔强的他虽然对此时绝口不提,但是不代表他忘记,他只是将这颗早已遍体鳞伤心藏在了内心的最深处,从此如老僧入定一般,心如止水,,谁知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白羽这颗早已尘封的心,在赵咫遥这里开始慢慢的解冻,心中自己射下的心防,也一点一滴不知不觉瓦解。
白羽柔声道:“你当真不悔?”
赵咫遥扬起了螓,坚定地道:“九死不悔。”
美人恩重如此,白羽夫复何求,心中不由得感激,对赵咫遥更是多了一番爱怜之意,拦腰将赵咫遥抱起,赵咫遥顿时脸红得如同火烧一般,头埋在白羽的胸膛之中,白羽抱着赵咫遥到了床榻之上,赵咫遥浑身颤抖地更为厉害,但是仍然不动,任凭白羽施为,如此欲拒还迎的姿态
白羽不禁顿住呼吸,所有的思绪都突然中断了。
赵咫遥似乎浑身酸软屋里,闭上了双眼,白羽再也仍不住,便要宽衣解带,扑身而下。
这个时候,窗外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正是杨开在外面恭恭敬敬地道:“大人……”
白羽忽然现自己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一个人,按下怒气,沉声道:“何事?”
杨开原本便是聪明之人,此时知道赵小姐在那里,原本借他是个胆子也不敢扰了大人的雅兴,但是此事实在是事关重大,他只有硬着头皮在窗外道:“大人,凌凌昭求见。”
房中的赵咫遥幽然一叹,道不尽的失望与惆怅。
白羽来到议事厅,此时凌凌昭早已恭候多时了,白羽连忙上去,一揖到地道:“白羽苦候先生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