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只是调查一下死因,有这么难吗?郑殊为何就能这么坦然地,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消失于尘埃之中?
再抬起瞳眸时,她的眼睛里已是冰冷一片,神情淡漠的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
“我不像你,看见死人都可以做到眼睛不眨一下。你是皇帝,手里握着别人的生死,谁死谁生都不在乎。即使有一天,我也像徐妃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荷花池里,你也还是能相信我是意外失足落水而死,对吧!”
她的话,不是反问,而是十足的肯定。
听到她说她会死,郑殊的心里猛地一揪,透着丝丝疼痛。他低喘着气息,眸光一沉,按住她肩膀的手指忍不住收了收,“朕不允许你这么诅咒自己!有朕在,没人敢动你!”
疼痛感袭来,程无漪疼的皱紧了眉头,背后冷汗直冒。他的力度之大,仿佛快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没人吗?呵!你都已经将我置身于危险之中了,应该早该做好我这颗棋子随时牺牲的准备。否则,万一乱了你的计划该怎么办?”她冷嘲热讽的讥笑着,眉眼中却是死一般的荒凉。
一番话说的郑殊心里一阵惊慌,面色阴郁,仿佛随时都会吃人一般的眼神,紧紧盯住她。
在她始料未及的情况下,忽然低头,快速的吻住了她诱人的唇瓣。他用手托住她的后脑勺,逼着她与他缠绵。
程无漪这一次是真的气的不轻,怒火一股脑抛了出来,她猛地推开他,“啪”的一声就给了他一巴掌,“郑殊你混蛋!”
郑殊愕然,随即紧紧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对上他猩红的双眸。
“朕混蛋?嗯?是朕平时太宠你了,所以你为所欲为,是吗?漪儿,朕说过,别试图反抗。”
说完,他狠狠的将她扑倒在床,硬是将她的双手钳制住,冰凉的薄唇堵住了她的唇瓣。
这一刻,从未有过的屈辱从她心里涌上来。泪水在眼眶集聚,她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她那么坚强,怎么可以哭?
“嘶!”
她眸中的一滴清泪缓缓落下,而她已浑然不觉……
帷幔随着床的摆动而慢慢落下,遮掩住了一室旖旎。
不知是第几次了,程无漪迷迷糊糊的从梦里醒来,看不清眼前的东西,脑袋昏沉沉,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生了什么……再然后,便又睡了过去。
梦里似乎有人说话,低低沉沉,有时远,有时近,听不清楚……
“漪儿……漪儿……”
是谁在喊自己的名字?声音好熟悉,可是她却想不起来是谁……
夜晚,孤月当空,没有星星,没有流萤。有凉风从窗外吹进来,直直的冷了窗前人的心。
深夜温度低,郑殊却着一件单衣。风吹起他的衣摆,扬起他的黑,却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三天三夜了,自那日冲动之下强要了她,她就了高烧,一直昏迷不醒。
太医说,高烧已退,心病不退,故而一直未醒。
他抿了抿薄唇,一汪幽潭似的眸光,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得深邃而不可知。
他不止一次的问自己,她在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真的就是一颗棋子吗?
很明显,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