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租金很划算。”慕绾绾按开电梯门，侧身让路，让乔桥先进去。
乔桥似乎已经习惯了有人替她开道，也没谦让，大步走进了电梯，站到了正中间。
电梯比外面的大厅更陈旧，墙上的广告牌断了一角，铝合金的框框卷了边，锋利如刀。若不小心挂一下，能让人皮开肉绽。广告画上写满了各种手机号，贴了各种小广告，已经看不清原本是什么产品了。
乔桥看了一圈，视线回到慕绾绾身上，在她的脖子上定了几秒，笑了起来。
“容家会让你们结婚吗，老太太和宫思雪，她们喜欢的类型不是你这样的。”
“我知道，应该很喜欢你这样出身高贵的。”慕绾绾也冲她笑。
“免了，我还看不上他呢。”乔桥耸耸肩，“又古板，又没情趣，凶巴巴的。我以为只有秦歆儿一个笨蛋，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你。我一向觉得，要嫁的那个人，一定要能和自己并肩，不能比我差，但也不能比我好。势均力敌，这样才有意思。”
“打仗？”慕绾绾反问道。
“爱情不就是一场战争吗？看谁更持久，更强大。强的那个就占主动权，弱的那个……当然就只能弯着腰了。我不会为任何人弯腰的。”乔桥的唇角高扬，颇有几分得意。
是啊，富可敌国的乔桥，走到哪里都会被那些人围在正中间，光芒闪耀。
慕绾绾说不羡慕是假的，乔桥投胎投得好，生下来就比别人先行了十万里，拥有最好的教育资源，社交资源，见识广，眼界宽，确实是她比不了的。
唯一能比的就是……大家都是人，她没比乔桥少了鼻子眼睛，生得还算完整。
慕绾绾心中自嘲了几句，带着乔桥到了自己家。
刘大姐和外婆两个人在家里过得挺滋润的。
她们两个人每天研究菜式，还弄了好多小花盆，种了好多花。花盆是用捡来的油漆罐和饮料瓶子做的。
外婆蒸了菜饺，拿去给保安吃，保安就用捡到的废木料给外婆做了木头花架，漆上了漂亮的油漆。就摆在小客厅一角，从小区的花园里挖来的蔷薇、太阳花、兰花草，长得生机勃勃。
你看，这就是生活！
只要有家人在，哪怕没钱，哪怕苦，也过成了彩色。
“奶奶好，阿姨好，我是乔桥。”乔桥笑着和两个人打招呼。
外婆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埋头看面前正在培土的一盆小兰花。
“乔小姐，请坐。”刘大姐乐呵呵地端来热茶，“外婆自己做的花茶，刚晒好呢。”
“谢谢……慕绾绾，你们一家人住得下吗？”乔桥捧着茶杯，走到卧室门口看了看，又去了小阳台，顺手拿起她的书看。
“还行，我就睡这里。”慕绾绾拍了拍那张可以收起来的小床，满脸平静。
她一直这么穷，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只要努力，人不可能穷一世。
“你很特别。”乔桥放下书，扭头看向她，“非常特别。你是真的爱他吧？”
慕绾绾笑了笑。
“我想和你做朋友。”乔桥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你跟我到HY去吧。”
“能通过选拔，一定去。”慕绾绾站着没动。这些人到底吃了什么，长这么高的个儿，就她矮，看谁都得抬着头。
正说话间，门突然开了，容湛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只牛皮纸文件，视线在乔桥身上停了一秒，转到慕绾绾的身上。
慕绾绾有些懵，他怎么这时候来了，也没吭一声。
“大树来了。”外婆头也没抬，把花盆往旁边推了推，“把花盆放架子上去。”
容湛看了一眼乔桥，一只手拿起花盆，直接搁到了木头花架的最上面一层。
“大树？”乔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略略有些嘲讽，“容湛，你还挺听话的。”
容湛就像没听见，转身把牛皮文件袋给了慕绾绾，沉声道：“下午搬家。”
“啊？”给她买房子了？这是房产证吗？
她打开绕在封口的白色棉线，把文件抽了出来。
这是解除收养关系的公证文件！
慕绾绾楞了几秒，飞快地抬头看向他。
“你上午是去办这个了？”
“里面还有一份。”容湛把文件袋拿过去，取出第二份文件。
慕绾绾看了一眼，这是户口本内页，新的！在出生年月那里，清晰地显示她的出生年改到了前一年。
“你把我改老一岁了。”她抿抿唇，笑了起来。
“明天去拿证，下午你把东西收一下。”容湛把文件袋还给她。
“外婆呢？”慕绾绾犹豫了，她得带着外婆，还有刘大姐！
“都在我那栋楼里，在二楼。你的东西好收，先搬去我那里。”容湛接过刘大姐递来的茶杯，坐到沙上休息。
“你的事呢？”慕绾绾忍不住问道。
“乔桥你回去吧，她们下午忙。”容湛没理会她的问题，直接‘请’乔桥离开。
“你还真不客气。”乔桥撇撇嘴，“偏不走，慕绾绾请我来作客的。”
“那就坐着吧，你去收东西，你这点东西，用一个小时绰绰有余。我还有事忙，先给你拉一车走，其余的刘大姐你们慢慢收。明天早上就有人来拖。”容湛抬腕看表，镇静地下命令。
他在特战队，就是这样布置任务的吧？令出必行，时间精确到每一分钟。
“容少，真结婚吗？”刘大姐惊讶地问道：“就这么结了，也没聘礼什么的？不看看日子，合合八字？”
“你要看日子吗？”容湛扭头看向慕绾绾，直截了当地说道：“反正是要嫁我的，对不对？”
虽然他说得很对，可是……你也得温柔一点哪，来个求婚，最好抱着她的腿苦苦央求她嫁给他啊！
还有，戒指呢？
她想一只精美小巧的心型钻戒，亮闪闪的，照亮她以后的每一天。
“我要戒指。”她直接开口了。
语气不善！
“去买。”容湛拉住她的手，抬眸看向她，“想要什么，买什么。”
慕绾绾一下子就开心了，直接扑到他怀里，乐不可吱地往他脸上亲，“要买全世界，也给我买好多包包，买好多高跟鞋，买好多香水和化妆品，也给我买车……”
“好好念书，什么都有。”容湛抱住她，用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往她额上轻蹭。
今天怎么这么多……长辈来教育她？
她有不好好念书？
让她不能好好念书的阻力，就是容湛他啊！
“行，我走了。”乔桥站在一边看了好一会儿，不屑地撇了撇嘴，开门出去了。
“她是讨厌你，还是讨厌我啊？”慕绾绾不解地问道。
“谁知道呢，她从来就这样。”容湛抱着她起来，把她往阳台轻轻地推，“去收东西。”
“吃了饭再收呀，午饭都做好了。”刘大姐大声说道。
慕绾绾笑吟吟地点头，“对啊，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开始新生活啊。”
“绾绾，我必须要说明一件事。和我在一起，会很危险。我上午一直在想这件事……你可以选择更轻松的生活。”容湛拉住她的手，神情严肃地说道：“我不会为难你。”
“没有你，就轻松不起来了。”慕绾绾用力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我跑得比兔子还快。以后我天天白天在学校，晚上在家里，绝对不出门。”
容湛看了她一会儿，又把她给抱起来了，结结实实地往她的嘴上亲了一口。
“哎唷……”刘大姐正好端着菜出来，看到二人正在亲嘴儿，马上扭开了头。
“小容太太。”容湛把她放到地上，手指勾了勾她的鼻尖，唤了她一声。
“慕绾绾的容老公。”慕绾绾咧着嘴，乐呵呵地叫他。
“肉麻。”外婆终于说话了，拿起放在沙上的文件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慕绾绾不知道她看懂没有，但是看她的眼神和表情，是挺开心的那种。
她爸爸妈妈是不是也在外婆面前说过结婚的事？
“外婆，明天你就正式有孙女婿了！”慕绾绾抱住她，亲昵地往她的脸颊上蹭，“外婆，他是不是很棒？他是一个超级英雄。”
“你喜欢就好，不要再跑了。”外婆拍了拍她的背，慈爱地说道。
“不会跑的，我一直陪着您，明天就带您住大房子。”慕绾绾笑嘻嘻地说道。
“大房子，小房子，都是住。你喜欢就好。”外婆看着她，笑着点头。
慕绾绾皱了皱鼻子，小声说：“我就想让您住大房子，过好日子。”
外婆一大把年纪了，不知道哪一天就是落幕的时候，好日子来得越早越好。她吃了一辈子的苦，剩下的岁月，也应该享享儿孙的福了。
慕绾绾觉得挺骄傲的，虽然大房子不是她挣的，但是她有这个魅力让容湛给她啊……
又不是她抢的骗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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