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多话,去做事吧。那小姑娘的事,你打听一下,能办的就给她办了。容湛现在是场面上的人,反而有些事不方便出手。”官浩瀚打断他的话,沉声说道。
周向恩叹气,“其实吧,她只要能嫁进官家来,不管是您还是凌止,都行啊。你们怎么都不下手呢?依我看啊,就把她锁在这屋里,把门一锁……儿子一生……”
“太太那里的主意,是你出的?”官浩瀚飞快地抬眸看他,眼神锐利。
周向恩的脑袋都快摇掉了,“哪敢啊,我不敢!我就是觉得奇怪,您得多上心,多喜欢,才会这样克制。看上去,去就像是生怕她不高兴,她过得不好。连自己的儿子都靠边站了。凌止也是,太傻了,四年了,怎么连睡也没睡到一次呢?哎,我真是跟着着急,快急死了。也难怪太太也跟着急。想想这四年里,她常在你们身边,你们父子两个一直挺开心的,而且集团的事业也蒸蒸日上,我感觉她是旺你们的。她这一离开,马上就有困局出现。”
“废话这么多。”官浩瀚把书往沙上一砸,脸色有些难看。
周向恩只好闭嘴走人,出了门,自己又忍不住嘀咕:不喜欢才怪,不喜欢为啥让我躲卫生间去,要两个人单独呆着?还不是怕我在那里,慕绾绾不自在,坐不了一会儿就走了。
病房里官浩瀚拿起书,书上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半眯着眼睛,扭头看向窗外的阳光。
是不是年纪大了,就更加喜欢和青春有活力的年轻人相处,想以此证明自己也还年轻,还不老,还能和这些年轻人打成一片,成为朋友……
美人颜老不算悲哀,英雄迟暮才是!
还有那么多事没做,那么多心愿没完成,却生人生过了大半,你已经力不从心。
慕绾绾哪,确实深得他心。让他仿佛回到了那一年,身着白衬衣,意气风,满额阳光。
——
慕绾绾是在地下停车场遇上官凌止的,他刚刚下车,一眼看到了慕绾绾,于是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凌止……我刚刚看了官先生。”慕绾绾挠挠头,小声打招呼。
这个时候,她若在凌止面前表现出了半点幸福快乐,绝对都是犯罪。她是在官家最困难的时候投入了容湛的怀抱的啊!官家人却是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一直保护她,疼爱她。
“回去吧。”官凌止又朝她笑了笑。
“凌止……”慕绾绾想问问他们公司的情况。
“绾绾别再叫我的名字了……”官凌止停下脚步,紧握着双拳,身子绷得直直的,“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慕绾绾揉揉鼻头,退到了车边。
她知道官凌止一定心情极为糟糕,父亲被带走调查,集团工作陷入一团糟糕,他只能靠联姻来解决困局,此时还要站在自己深爱的女人面前,是个有自尊有骄傲的男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但是,人哪有一生都一帆风顺的呢,遇上坎坎坷坷很正常,尤其是做大生意的人,很可能因为某一个小小的变化,就能带来蝴蝶效应,一溃千里。
慕绾绾不好拿这些话劝他,有一点灌鸡汤的意思。她不想给官凌止鸡汤,她想真真实实地给官家办点事。但她没钱啊,没钱怎么帮忙?
她很难受。
难受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绾绾。”官凌止突然又折返回来,注视着她,小声说:“绾绾你收养的那个孩子,确定没有生病吧?别因为自己心好,伤害了自己。”
“真的,都检查过了。”
“也不是携带者吧?她们自己没事,但会传染给别人。”
“真的不是,都检查好几回了。”
官凌止不出声了,久久地看着她,半晌才苦笑道:“你看我,总是忍不住管你的事。不必我管的。”
“凌止……”
慕绾绾想说我们还能做朋友的话,又觉得这种话简直是侮辱,是打官凌止的脸。人家干吗要和她做朋友啊?有事官凌止,无事就容湛,这样的她才真正是官凌止的灾祸。
“绾绾,我好想你啊。”官凌止嘴角颤了颤,缓缓低低地说了一句,“想得很……”
慕绾绾咬咬手指,轻轻地在他的手臂上点了点,“凌止,会过去的,会好的。”
官凌止苦笑。
深爱过之后,哪会好啊?会想念一辈子的。
“绾绾,回去吧。”官凌止深吸一口气,替她拉开了车门,小声说:“别再来了。我爸的事也挺麻烦,不要牵扯到你的身上,记者们乱写,影响到你和他的事。”
“他不会介意……”慕绾绾咬到了舌尖,惆怅地看着他,小声弥补道:“虽然他很小气也不讲道理……”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慕绾绾越描越黑了。很相爱的人,才会毫不介意的乱说话啊。
官凌止凝视了她半天,小声说:“回去吧。若是今年结婚,我可给不了太大的红包了。”
慕绾绾垂头丧气地上车,扭头看了看他,轻轻点头,“你也是,保重。”
官凌止笑笑,给她关上车门,低低地说道:“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