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是拿下了,我们以督水监的口供为凭,经由湖广道绣衣千户出的手。”
李炎的眉眼中含蕴冰霜:“不过就在此人被捕拿的当天,此人服毒自尽。后来我们检验尸体,现此人并非是监察御史司正梁本人,这位只是一个替死鬼。
我们又追查到他的家乡,现他一家老小,全都不见去向,可见此人早有准备。绣衣卫已经在通缉司正梁,迟早会找出他的下落。”
李轩蹙了蹙眉,就又继续问道:“那么枝江知府呢?这个人总不会也逃掉了?”
“枝江知府合同其属下官僚十七人,都已被湖广巡按御史擒拿下狱,不过这一时之间很难将他定罪。”
李炎神色淡然:“此人坚称自己无责,他已经遵照龙君之命疏散,很早就已下令枝江城内开始疏散,又给枝江各地的乡镇下达公文。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力,蒙蔽了他,所以顶多是个失察之责。
此人是文官,又没有明显的罪名,所以巡按御史不好对他用刑,父亲已经通过绣衣卫介入此案。这位枝江知府自以为得计,可我与父亲都不会让他活着离开牢狱。”
李轩稍作凝思,就凝神道:“关键还是林有贞,还有那位左军都督同知皇甫玄机。司正梁可以逃,这两人却逃不掉。”
“正是这个道理!”李炎微微颔道:“父亲已经准备好对这两人出手,他现在已有布局,最多十日之内,就可以让皇甫玄机死无葬身之地。
此事原本是用不着二弟你出手,可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为防意外,父亲认为事前还是得告知二弟你一声,通一通声气。如果此事生变,或者父亲的力量不足,二弟你可随时跟上。”
他的话是这么说,可眼睛看的却是李轩身后的诸女。
薛云柔当即领会于心:“大哥放心,龙虎山在京城的一切力量,几乎都在我掌握之中。只需伯父一纸符书,他们随时都可听令行事。”
虞红裳的眼眸中,则透着几分杀气:“其实皇甫玄机此人,我父亲已令绣衣卫与内缉事厂的人暗查,唯因此人乃前代辅国公皇甫神机幼弟,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好直接将他捕拿下狱。此外我手里也有几个人,可以为伯父所用。”
此时虽有督水监监令的指证,可此人与皇甫玄机从未直接接触过,至于那督水监监令所说的‘卫所世职’的许诺,也还没有实现。
所以目前,这还只是督水监监令的一面之词,此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皇甫玄机与此案有涉。
此案如换成是别人,早就已经下狱问审了。可皇甫玄机的身份,到底非同寻常。
皇甫神机父子在军中数十年,门生故旧遍布军中,声望高企。而在如今满朝的靖难勋贵都陨落于土木堡一战的时候。皇甫玄机此人,就更是靖难勋贵的脑人物。
所以即便景泰帝,也不能不谨慎行事。
李炎暗暗哂笑。他父亲对天子的评价,就是太讲规矩了。
不过当他听到虞红裳最后一句,却是眼神微凝,高看了虞红裳一眼。
这位公主殿下,在朝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力量了。
最后李炎的目光,又落在了李轩身上。
李轩想了想之后,就无奈道:“龙族那边,应该没问题。这桩事,也与他们关系不小。”
龙族一脉在朝中的力量,从来都不可小视。
而此时敖疏影虽然已经自封于鄱阳湖内,可李轩心想自己的话,那些龙君们多半还是会听的。
“那就没问题了!”李炎的唇角一挑,现出冷冽之意:“接下来小弟你就只管坐镇于此,听父亲他的消息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