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论是多么恶毒的语言,他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眼神带着诡异的寒冷。
小女孩被吓到了。
长得刁钻刻薄的奶娘把小姐护在身后,她的确也被男孩的冷意惊到了,但不过一个孩子,还兴不起什么风浪。
“小哑巴,还挺会吓人的,信不信我告诉老爷夫人让他们挖了你这双眼!”她啐了一口,又看到了他紧紧拿着的碗,眼珠子一转,刻薄的笑道:“不仅是个哑巴,还是个净干些小偷小摸的小杂种,我们厨房用火都有规定的时间,谁也不能动私灶,说,你是怎么熬的药?”
他抱紧了碗。
“呸,你那个药罐子娘偷/人不干净,你个小杂种也不干净。”
小女孩躲在奶娘身后叫唤,“不干净!不干净!”
奶娘笑着问身后的女孩,“小姐,他推倒了你,你要怎么样出气?”
“嗯……”她摇摇脑袋,然后拍手道:“砸了他的碗!砸了!”
他这么紧张这碗药,可见是极其重要的,从他们的话中也得知,他的娘似是身患重病。
明月走上前,“我说你们这群人……”
有人在旁边拉住了她的手,她的话戛然而止。
“不用白费力气,他们看不到我们的。”
百里安低头对明月温和的笑着,她甚至从中看到了一种颇为……怀念的情绪。
“百里安……”
他拂去她头顶的一朵落花,“书小姐,真是有缘,我们又见面了。”
旁边的下人们已经去抢夺男孩手里的药碗,他死死的抱着,却无济于事,汤药慢慢的洒光,那只碗也碎了一地。
男孩被推倒在地上,紧紧的攥着手,如同野兽般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场众人,与百里安此时云淡风轻的笑容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明月咬着唇,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戎白的场景,戎白与这个孩子的态度截然不同,却似乎又有种诡异的相似。
她挥开了百里安的手,走到了男孩的面前,那些人带着胜利般的姿态离开,只有他还静静地坐在地上。
他捡起了一片碗的碎片,然药已经渗进地里,无济于事。
他的眼里在燃烧着不符合他年龄的火焰。
明月蹲下来,伸手握上了他那冻得红的小手,她能感受到他皮肤上冰冷的温度,可是他却什么也察觉不到。
她说:“百里安,他为什么这么冷?”
他笑,“为了熬药,他答应给厨房的人洗一天的衣服。”
“是冷水。”
“是。”
明月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段故事。”
“啊~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呢。”百里安背过身子,面对着阳光,却悲哀的现还是没有身后那么暖。
她掌心的温度透过时间的扭曲,莫名传达到了他的身上,垂下视线,他的手慢慢紧握成拳,好似能抓住那么一点……他也不知道应该要抓住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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