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煅顾左右而言他,“好热,我去看看哪里有卖冰水的……”一边说,一边顺着明魅右侧的一条弯道走远了。明魅看他消失在路的尽头,忽然心里觉得好像落下什么,轻飘飘的,抬手一摸,额头滚烫,原来是烧了。
天色渐暗,远处还有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明魅就一个人愣愣地看着那些火烧云,一会儿是躺着咬奶嘴瓶的娃娃,一会儿是跳芭蕾舞的姑娘,一会儿又是大片的幕布,上面一群奔跑的马……看得累了,渐渐眯起眼。
突然一个声音道:“我观察你很久了,你一点都不惊慌,作为一个女孩子,这点实在是让人佩服。”
明魅倏然睁眼,那个人反而被她这种反应吓得惊叫一声,跳到旁边。
在这个黄昏时分,来人戴着一副墨镜,显得极其怪异。他站在一棵大树底下,小心地腆着一个大肚子,迈着蹒跚的步子,走到了明魅面前。
他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掏出纸巾来擦汗。显然,上来的时候这个人花了不少吃奶的劲,所以,哼哧哼哧的呼吸声到现在明魅都还能够随随便便听到。
“你走到下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已经来了。”明魅淡淡地说道。那个时候,她也在附近,但是是在一棵树上。就是因为做这种侦查,耗费了她很大的体力和精力,所以,才会在白煅喊她丑丫头时,产生了误以为是梦境的错觉。
墨镜叔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瓮声瓮气地问道:“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你只要能够满足我一个要求,东西我马上可以就给你。”明魅一面说,一面不动声色地瞧了瞧来人的大腹便便的肚子。
引着墨镜叔,明魅当先往右边的石子小径上走去。越往里,由于花木茂盛,就越显得阴森可怖。刚刚还热汗满身,现在墨镜叔就觉得浑身的毛细孔都感受到了凉飕飕。把墨镜朝上又推了推,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明魅偶尔回头,现这个人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仿佛被削去了半只脚。这种奇怪,她在树上侦查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而现在,迹象则变得越明显了。
一路往高处行去。此时,明魅不知道白煅去了哪里,一路往前,竟然突然希望他还在附近。但是,在看到围墙旁边被划开的一个口子时,她就暂时放下了脑海里出现的白煅的身影。还是面对现实吧,他应该是借水遁了。
见明魅淡定地顺着口子钻进里面,而口子的那头一片暗影,只能影影绰绰分辨出那些是一座座的墓地,还有静默的松柏林。想到来意,墨镜男咬咬牙,也只好跟了进去。
天色将晚,但由于是日长夜短的夏季,山上还有很大一部分地方可以视物。而对于明魅来讲,无论黑不黑,都不受影响。
但是对墨镜男来说,就是心惊肉跳、胆战心惊了。所有有关惊恐的形容词堆叠起来,都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太可怕了,哪有人选择晚上到墓场来谈交易的?再说,他们此次的交易也和死人没有关系,不是吗?
要不是为了这次的交易顺利完成,打死他都不会在这种时候到这种鬼地方来!
“到了。”明魅的声音立刻解放了墨镜叔困窘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