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你慢慢拉……草呕……”门外那混子似乎离开了。
我忍着要呕吐出来的冲动,打开茅厕里的水龙头一边又一边的把水往自己脸上泼。还得泼得尽量轻一些,不让自己出声音。泼了十几遍,才稍稍好受一些,但喉咙里还是止不住的恶心。
“嘿嘿,怎么样?你这钱花得还算值当吧?”苗豆得意洋洋的说。
我强忍着没有掐死他的冲动,我知道自己如果还想安全离开这里,就必须借助于他。我问:“你知不知道,除了大门以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出去?”
苗豆说:“知道啊,就是这儿啊。”
“这儿?”我愣了一下,上下仔细又看了这个茅厕一边,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出去的地方,“这里要怎么出去??”
“嘿嘿……”苗豆坏笑着,说:“想要出去还不容易,只不过……”说着,他摩擦着双手。
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耐烦地将那筹码袋全都扔给他,反正这些东西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得得得,全都给你了。不过你得保证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否则我会让你有命拿钱没命花钱!”
最后一句话我用着尽量凶恶的语气说,虽然说不一定能吓唬到这个愣头孩子……
苗豆已经在数着筹码袋里的数量了,他带着得意的笑容,胸有成竹的说道:“放心吧,这个地方,没人比我更熟!”
苗豆将筹码袋别在自己的裤腰上,然后踩上了那个沾满了污黄的马桶。他的身体灵巧的像个猴子,往通风口那里爬去。
通风口的木板被他拍了两下,然后用力一拽,脱落下来,露出了一个直径莫约40c的正方形窗口,月色的光亮从外头透了进来,激动得我几乎要掉出眼泪。
苗豆居高临下的对我说:“快点上来啊,磨蹭什么。”说完他就自己先爬了出去。
我也连忙踩着那个恶心的马桶爬了上去,虽然我没有这个小子这么灵活,但好歹也是跟邢宇翻了好几次学校那堵三米高的围墙的人,爬上这个还不是什么问题的。
脑袋从这个窗口探出去,终于呼吸到了外面新鲜的空气,外头的景色也终于映入了我的眼中。
这个地方我从来都没有来过,我刚刚呆着的地方是一个木屋,屋外满是枯藤老树,白皑皑的大雪覆盖在大地,落光了叶子的柳树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冬夏常青的松树和柏树,堆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这里似乎是一个偏僻的乡村,远处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闪着金黄色灯火的村庄的影子。
这样的美景在繁华的城市里是绝对见不到的,我看得不禁有些痴愣了。
后来想想也是佩服我自己,那样危险的状况,我居然还有闲情恰意停下来欣赏风景。
“喂!”苗豆在下面冲我喊道:“你到底下不下来啊?想在他们呆多久?”
神游的我才终于回到了现实。
我直接从窗口跳了下去,这窗口挺高的,莫约有三四米,但下面就是雪地,所以我也不怕跳下去摔疼。
我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拍了拍自己的手心。
苗豆乐呵呵地看着我说:“咋样,那些筹码换你一条小命,不亏吧?”
我问他:“接下来怎么走?”虽然出来了,但还没离开危险范围,况且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到了哪儿。
苗豆戳这手掌:“嘿嘿,想知道?”
我看着他那一脸坏笑的表情,立马就知道了他又在打什么主意。我有些怒意的说:“老子他妈的筹码全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诶,没关系没关系,你可以赊账嘛。”苗豆摆着手说。
“……”我一脸的无语,这家伙小小年纪,哪里学来的赊账这种词?
“咋样,考虑考虑?”苗豆贼贼地说道。
我刚想说话,张开嘴巴却僵在了一半,我看着苗豆的身后,露出惊恐的表情。
苗豆他正对着我,看不到身后的东西。他见我不说话,以为是我不想再给钱了。他又说:“这次你可以少给一点嘛,给你打个八折?”
我依旧没有说话,脚步轻轻往后退,靠在木屋的墙上。
“诶?”苗豆这时候好似终于意识到不对了,他猛地转过头去。
他的身后,老蛤蟆他爸,卷头、阿生以及赌坊里的几十个赌徒全都站在那里,几十道高大的影子映在雪地上,黑白之分格外明显。
“好你个苗豆,吃里爬外的东西。”老蛤蟆他爸冷笑着:“可算,让我逮着你们了。”
我咬了咬牙,额头冒出汗来。
可恶,还是被现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们……还没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