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露出一个淡淡的苦笑。

我没有报出我的名字，因为我相信他早就已经知道。

因为，他就是之前在戴黑虎身边出现过的那个儒雅男人。

“你不杀了我么？”我反而放轻松了，语气幽幽的问道。

反正现在这个情况，他要是想杀我，我逃也逃不掉。

尧辰山摇了摇头：“我不可能杀你的……”然后他看向了我，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复杂：“你知道我是谁么？”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把头歪到一边，望着车窗外面的黯淡星空。

“知道，你是尧悦的父亲。”我面色平静，轻轻的吐出这句话。

尧辰山顿时一愣，露出无比诧异惊愕的神情：“你是怎么知道的？”他顿了顿，微微皱了皱眉：“难道说……是尧悦……”

“不，她没告诉过我。”我轻轻的说着，解释道：“曾经我去过尧悦的家里，在她的家中，我有见过你们的合影。”

“上次在隧道里刺杀戴黑虎，我见到了你，就已经认出你来了。我一开始以为自己认错了，想着尧悦的父亲怎么可能会是戴黑虎的人。”我淡淡的笑了一下，接着说：“直到我现尧悦最近的情绪总是不太对劲，甚至还会背着我偷偷地哭泣……她还以为我不知道呢……呵呵，这想必就是因为你吧？你和她见过面了？”

尧辰山沉默了好一阵。

“是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中透着一股子无奈，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你是我的岳父，但我还是要说……”我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充满锋芒，一字一顿的道：“你真不是个男人！”

尧辰山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

我继续冷冷地质问：“你不是为了躲避高利贷跑路了么？为什么现在又回来？”

“把一屁股的债务丢弃给自己的女儿，你居然还有脸回来见他？你知不知道她为了这笔债务当初一个人承受了多大的委屈！？”我忍不住红了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她一个女孩子，被逼得必须要混社会看场子赚钱，每天带人跟那些成年的社会痞子流氓打架抢地盘，才能勉强帮你把那笔高利贷还上！你明明知道暴亨力是什么人，居然还让尧悦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女孩留下来面对！你这个混蛋父亲于心何忍！？”

“你有没有想过，若不是尧悦性子坚强、立场又够坚定，她可能早就因为这个进了红灯区了！”我气得根本停不下来，怒意缠绕在我的胸腔：“说真的，若不是我现在没有力气……我一定……一定狠狠的揍你一顿……你这个王八蛋……”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八成我是第一个敢自己这么骂自己岳父的人了吧？……

我还想开口继续骂，但过度的气愤让我胸口一闷，随即感到一阵血气上涌，我“哇”的一声就吐出一口血来，全都溅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

尧辰山被我骂得一点脾气都没有，眼神黯淡的看着前方，感慨般的语气叹息道：“是啊……我确实不配做一个父亲……”

“我得谢谢你，季南，尧悦遇见了你，是她的幸运。”

我撇了撇嘴，心想夸我？夸我也没用，我对尧辰山的印象已经是一落千丈，怎么拉也拉不回来。

“那你现在回来，又想要做什么？”我用质问的眼神看着他，目光如刀：“是戴黑虎那个老狐狸让你跟着一起来的？想靠着你威胁尧悦？”“还是说，他想让你在这里现在就把我给杀了？”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尧辰山朝我这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