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们就又一次聚集到了白垩纪酒吧,这个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凌晨四点多钟,东面的天边开始蒙蒙的亮起来,大街上已经出现了些许扫街大妈,沙沙的扫帚声在安静的街荡上轻轻的响着。
看见那一个个尸体被带回来,摆在我面前,甚至有的已经支离破碎,残缺不全……
我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愤怒?麻木?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出奇的平静,我望着那些尸体一句话都不说,周围的兄弟不少人却红了眼睛,还有不争气的已经低声啜泣了起来。
悲伤的气氛是会传染的,连段玉鹏、小武他们也都在捏着拳头偷偷抹着眼泪,他们也算是个小头目,不好在手下的面前哭,所以只能偷偷摸摸的。
即便这些充满血性的汉子有的时候觉得大男人掉眼泪是件很丢人的事情,但我并不这么觉得,眼泪本身就是宣泄表达人类情感的一种方式,至少让我很意外的现自己手下的这些汉子这时候出奇的团结,我知道他们平时私下没少闹矛盾,虽然我一般都装作不知道。几百上千号人,完全和谐是不可能的,一千个人就会有一千种性格想法,总有一个是相冲的,但此刻真的出了事,他们也会为彼此曾经吵嘴过的“兄弟”的死而感到难过、掉眼泪,不管他们生前是否已经和解,他们也都知道,那些是他们的自己人。
冥亚龙也带着阿光、金文娜他们一队人回来了,让我感到幸运的是,他们这边没有出现死亡的情况,只有阿光受了一点轻伤,甚至在我们这些人眼中完完全全都可以不算伤。
阿光奔到蔡枢和钱中两人的尸体面前,双手颤颤巍巍的把他们抱起来:“兄弟,兄弟?”
唤了两声,两人都并没有反应——这是当然的,他们已经死了。阿光沉默了,或许他也知道这样做是徒劳,或许他也幻想过奇迹的生。
金文娜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光吐出一口浊气,站起来了。冥亚龙和我一样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坐在酒吧角落的窗户旁,仰着头看着窗外悬在天空中的月亮,月亮到现在还没有消失,只是已经快要找不到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邢宇和米杰他们呢,为什么还没回来?”我回头问一个混子。
“我联系过几次他们了,没联系得上……”
“嗯?”我皱了皱眉头:“为什么不早说?”
“这……我怕……”那混子看着我的模样,似乎有些吓到了。
“电话给我。”
“嗯……南哥,给。”
我正要打电话,就听见门外一声刹车声,随即米杰和邢宇带着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邢宇。”我叫了他一声,然后看了看他们身后,有些奇怪:“你们不是说,抓到一个戴黑虎的手下么?”
邢宇叹了口气,说:“让他给跑了,勇子哥也被他打伤了。”
“哦……”我脸上露出可惜之色,但也并没有让我太感意外,戴黑虎的人要是那么容易被抓,就绝对不会轻易派出来。这个节骨眼上,他有什么压箱底的底牌也差不多都该使出来了。
勇子在两个人的搀扶之下,走进了酒吧里,我们一群人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