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仪道,“我就知道,陛下不是那样人。”
景安帝瞥他一眼,“哪样人?”
秦凤仪不答,陛下对他这样好,他才不说陛下的坏话哪。秦凤仪就服侍着陛下用过茶,取下冠。景安帝一向不需臣子做这些宫人做的事,不过,秦凤仪与他一向亲近,景安帝就随他了。秦凤仪掂着景安帝的天子冠冕,道,“唉哟,可真沉,得有好几斤哪。”稳稳的放到一畔宫人的手里,秦凤仪给景安帝揉揉太阳穴,松松头,道,“陛下,怪累的吧。”
景安帝道,“不然,你以为皇帝好做啊。”
“肯定不好做啊。”秦凤仪问,“舒服些没?”
景安帝点点头,秦凤仪就给他去了腰上的玉带,这也是好几斤的物什,玉皆是羊脂美玉,份量也实诚。然后,是绣着云纹与腾龙的朝服,之后,景安帝方换了常服,整个人都觉着身子一轻。秦凤仪给他揉揉肩,道,“陛下要是觉着衣裳重,以后别叫绣娘们绣满秀,衣裳绣得满就太沉了。”
景安帝道,“这也只是早朝穿一穿罢了。”
秦凤仪就跟景安帝打听了,“陛下,昨儿个太后娘娘为什么要打人训斥我啊?我也没得罪过她老人家,就是顺王的事儿,我看顺王也没放心上。”
景安帝道,“昨天宗室藩王入宫请安,还有几个国公,都一并来了。顺王没来,太后问了一句,叫个嘴快的说顺王养脸哪。太后不解其意,便多问了一句。知道是你把顺王咬的脸上落了疤,便有些不悦。”
“就一点点小疤,疤是要养一养的,再说,那天他把我打得嘴巴里留血,我嘴肿了好些天,怎么就没人跟太后说了。”秦凤仪道,“陛下您怎么不说句公道话啊。”
“朕昨儿个与内阁商量事情,没在太后宫里。”
“我就说嘛,要是陛下在的话,肯定得帮我说句公道话的。”秦凤仪见先时景安帝不知情,心里就更圆满了,秦凤仪道,“陛下,秋狩你可得带我一道去啊。”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景安帝笑问。
“当然是补偿啦。”秦凤仪道,“您就没瞧出来,宗室这是想法子要对付我哪,不然,他们干嘛在太后跟前儿说我坏话啊。太后又是个妇道人家,帮亲不帮理的,我跟顺王又不是昨儿打得架,一个月前的事了好不好。我就不信,太后娘娘不知道我们打架的事,偏生昨天就作了,还打内侍云训斥我,这一看就是在给顺王出气啊。太后上了年纪,老太太都这样,偏着自家人。陛下,您可不是这样的人,再说,咱们虽不是亲戚,可咱们的感情,比亲戚还亲哪,是不是?”
景安帝听他这巧言令色的一席话,笑问,“这么想跟朕一道秋狩啊?”
“当然啦,先时陛下说带我去,我还去找岳父要了把好弓哪。要是陛下真不带我去,我岳父说不得得把弓箭再要回去。”秦凤仪央求,“带我去嘛。陛下要是累了,我就给陛下这样揉揉肩,松松背。陛下要是渴了,我就给陛下烧水煮茶。陛下要是饿了,我就腰挎宝刀,手张宝弓,给陛下打猎去。您说说,我这不去成么?”
“不成。你要不去,朕岂不是要饿死渴死了?”
秦凤仪自己都一边说一边乐,“我是说,陛下您应该带上我,我用处可大了。我还能陪陛下下棋、聊天,给陛下研墨、铺纸,而且我还满腹才华,陛下有什么烦心的事,也可以告诉我,我虽不一定能帮陛下解决,起码能帮着出出主意什么的,是不是?”
景安帝叫秦凤仪逗的龙心大悦,便应了他随驾秋狩之事。
秦凤仪把这事拿回去一说,家里人才放下心来。
秦老爷难免又带着儿子给祖宗烧了回香,求祖宗保佑儿子在官场上顺顺利利的。而李镜回了一趟娘家,也打听出来裴太后忽然这样反常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