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仪道,“我头一次打猎,还不许人熟悉一下弓箭啊!”
然后,秦凤仪熟悉了半日,零蛋回去了。
下晌回的营地,景安帝设宴,大家吃的就是今上午打的猎物。六皇子年纪小,都是清一色的鸡兔之类,但也打了半车的鸡兔,景安帝不必说,鹿啊,羊啊,狍子啊也有好几车的样子,余者侍卫,亦是各有斩获,就秦凤仪,鸟毛都没射到一根。出时瑞气千条,回来时满面阴郁,景安帝还安慰他,“你是文官,武艺上差些也没什么的。一会儿鹿腿给你一只,如何?”
秦凤仪郁闷地,“我原是想给陛下猎头老虎吃的,现下虎毛都没一根,还要吃陛下的鹿。”
“这可怎么了。又不是只打一日猎,你什么时候猎着了,再来献给朕,朕有重赏。”
秦凤仪这才好些了,六皇子还道,“你不是说,景川侯都夸你箭术好么。”
“是啊,我岳父亲口说的,亏得我没习武。这不是夸我么,我要一学箭,估计将领们就没饭吃了啊。”秦凤仪道。
景安帝身边的亲卫将军终于忍不住了,道,“秦探花,你这是听反了吧。”
“这难道不是在夸我?”秦凤仪都不能信,他一直觉着他岳父是在夸他哪。
景安帝身边的侍卫都是忍不住偷笑,秦凤仪吃饭前找岳父一问,景川侯看他那张晦气脸道,“是,我是说过,怎么了?”
“你这不是夸我的吗?”
“你哪只耳朵听我是在夸你的啊,教多少天箭才在靶子上,我那是夸你的吗?”景川侯当初是想着阿凤女婿念书十分灵光,四年就能考出个进士来,于是,景川侯就想着,阿凤女婿想着练习箭术,他稍做指点,兴许能教出个神射手,以后说起来,也是翁婿界的一桩美谈啊。结果,秦凤仪苦练多少天,才勉强箭不脱靶了。景川侯真后悔叫秦凤仪去自家练箭,这小子还自信的了不得,一看箭在靶子上了,就喜的见天问他,他箭术如何。瞧着秦凤仪那一脸臭美得瑟劲儿,景川侯便说了一句,“幸亏你没习武啊。”天地良心,得什么样自信的人才会把这话听得是夸赞的意思啊!
秦凤仪此时此刻才明白,原来,他岳父那是在讽刺他哪!
秦凤仪气的,找景安帝告了一状。景安帝此时已经看过了诸皇子、宗室的猎物,正在休息,见秦凤仪过来,唤他一道吃茶歇一歇。秦凤仪一面吃茶,就把事与景安帝说了,“我岳父因着自己厉害,就特瞧不起人。我箭术哪里不好就直说嘛,非说那叫人听不明白的话。原来不是夸我哪,是讽刺我哪。陛下您说说,有这样待女婿的岳父吗?”
景安帝笑,“行,等我见了景川,我帮你说说他。”
“可得好好的说一说他。”秦凤仪道。
景安帝想到秦凤仪这事儿就好笑,心下憋笑,嘴上还得鼓励头一天就吃了零蛋的小探花,道,“没事儿,今儿多吃,明儿个咱们再继续。这打猎,就是个熟能生巧的事儿,多练练就好了。”
“就是陛下这话!”秦凤仪很喜欢与景安帝说话。
景安帝还真说了说景川侯,景川侯的猎区自然不能与景安帝的相比,但景川侯运道不错,头一天就遇着了一头大熊,献给君上享用。景安帝命人抬去炮制,见秦凤仪在一畔朝自己挤股眼,景安旁就说了,“景川,孩子们还小,骑马弓箭什么的,你得多鼓励才是。”
景川侯看一眼秦凤仪,秦凤仪道,“起码,有啥说啥。”
景川侯便有啥说啥了,景川侯道,“烂极了,你那箭术,我平生所见最烂。我看,练了难练好的。白长一脸聪明相,笨得出奇。”然后,景川侯把先时说的半句话说圆满了,景川侯道,“幸亏你当初没从武,你要是从武,我再不能把阿镜嫁给你的。”
秦凤仪,秦凤仪,秦凤仪给他岳父打击的,都不想活了。
好吧,他也没不想活。
秦凤仪完全表现出了能做景川侯女婿的强绝的心理素质,秦凤仪硬是露出一脸得意,“晚啦!现在我还是你外孙他爹哩~”
看女婿那一脸白痴相,景川侯默默的别开眼,他都不懂皇帝陛下的审美眼光了。景安帝倒是很喜欢秦凤仪,哈哈大笑,还说道,“以前在军中,将士们最怕景川。寿王弟小时候还想去打仗来着,就是叫景川你把他给劝下了。”
景川侯道,“都是旧事了。”
秦凤仪心说,寿王殿下不会是被他岳父恐吓过吧。
虽则是受了自家岳父的深重打击,秦凤仪第二天仍是精神抖擞的模样,而且,秦凤仪第二天虽然也是放了一天的空枪。但,他,他,他竟然活捉了一头白鹿!
雪雪白的鹿!
书上说的祥瑞的,那种白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