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
连最爱啼鸣的鸟都已伏羽歇息,任凭呼啸的东风肆虐。山下的村庄里百物萧条,但却有喧闹的声音昭示着鲜活的人气。
“花子它动了诶,假!”
“不是花子是小白白!还有不是假是桂!”
“有什么关系,反正都一样。”
“哪里一样了啊!!!”
……
与其说说话倒不如说是在争吵的两个小家伙分别叫坂田银时和桂小太郎,而另外一个站在几步开外的小少年叫高杉晋助。雪莱看着他往银时和小太郎这边看了两眼,之后又默默地走了回去。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因为高杉刚刚看的绝对就是她没跑了,至于为什么要看她之类的……
还真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简单来说,她有一天一睁眼,现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不是自家的天花板而是在不知道哪里的贫民窟,躺着的不是柔软舒适的埃及棉床单而是粗糙得让人暴躁的麻布,吃的不是雪利每日特供的爱心营养餐而是虫子——当然这不是重点,不不不其实虫子也是重点但远不止于她现在面临的危机重大。
莫名其妙地从一个盘靓条顺的软妹子变成了一条蛇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雪莱开始了内心第无数次咆哮,也依旧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变——包括精神和身体。
所以她最后只能挺直身体,歪歪扭扭地蹿下树桩,腹部用力,向挂着“松下村塾”的牌匾的门游走而去。
银时在她背后,看着她倦怠的样子,挠了挠头。
“花子今天好像精神不好的样子。”
“小白白什么时候精神好过啊……说起来还是因为银时你在它刚孵出来的时候就捏它的原因,结果现在小白白都不喜欢别人靠近。”
“它不是咬回来了吗?还有我怎么觉得她不亲人是因为假你取了这么恶心的名字的关系。”
“不是假是桂!还有小白白哪里恶心了!”
哪里都恶心。
雪莱一边往回蹭一边在心里面回答桂的问题,顺带想起了刚刚桂对银时的控诉。
就在她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银时直接用手将她捏了起来。误以为自己做了到巨人国的噩梦的她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如今形象的倒影。
浑身雪白的,眸色猩红的。
蛇。
“啊,你回来了。”
一爬进松下村塾的门,雪莱就听到了熟悉的柔和的声音。她抬头看了看正坐在露台的席子上喝茶的长男人,改变了赶紧回窝的心意,爬上了台阶,在暖炉附近将身体盘了起来。
“今天过得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一边问着话,男人一边将一块茶点掰成碎块,放在了雪莱面前。
吉田松阳,将她从无尽的虫子里拯救出来的男人。
这还是她来到这里三天之后的事情。
被银时和小太郎热情的喂食逼得想要杀人放火的她半夜偷偷溜到厨房去找东西,结果现根本爬不上去近乎绝望的时候,听到响声的松阳来到厨房,看到她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就领会到了她的意思,拿出了一盘有点硬的米糕,泡了水撕成小块喂给她。
从那时候开始,松阳就接过了投喂她的重任。
看着喂食的人情,雪莱甩甩尾巴,示意今天过得还可以,然后就不客气地开始吃东西。其实比起面前的点心她更想吃松阳面前的糯米团子,可惜的是她现在体型太小,只能将盘子的东西舔干净。
不过总有一天是要尝尝看的,松阳的糯米团子。
将东西吃完之后,雪莱将身体挺起来,在几盘茶点中看了看,最后拍了拍右边那个。
“核桃酥吗?好的。”松阳笑眯眯地又将核桃酥弄好,放在了碟子里,擦了擦手:“银时和小太郎又去作弄你了吧?”
没关系,我不跟他们计较。
雪莱宽宏大量地又甩甩尾巴,吃饱了之后又缩了回去,闭上了眼睛。
“这个年龄的孩子总是过分顽皮了点。”
他慈爱地听着窗外打闹的声音,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另一个碟子斟了些,递了过去。
“还请多担待些。”
蛇妹舔了舔水,用尾巴尖指了指东边的位置——那个地方是书房,最近高杉经常待在哪里。
“晋助吗?那个孩子的确和银时小太郎不太一样呢。”松阳思索了一下:“但我觉得这并不影响他们将来会成为彼此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