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欢的确不怕梁家。
事实上,他不仅不怕梁家。同样不怕另外三大豪门。
而唐欢甚至与每一家,都结怨结仇,有过极深的梁子。
白家就不必说了。
姚家也不必说了。
就连魏家——同样不必说。
不知怎地,梁吉成的手心渗出了汗珠。
他不想承认这是害怕所致。
可实际上?
他的确害怕了。
没人能面对死亡而无动于衷。纵然胆大如唐欢,也会有所忌惮,有所恐慌,有所无所适从。
梁吉成,也没有岿然不动的道理。
“遗言?”梁吉成咬牙说道。“你要我留下遗言?”
“嗯。”唐欢微微点头。“我是不是很给你面子?”
到了此刻,唐欢还忍不住调侃了梁吉成一番。
这至少证明,他此刻的心态十分放松。
放松到根本没将此事当成太过重大的事件。
说杀,就杀!
“我的遗言就是你不得好死。”梁吉成掷地有声道。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唐欢吐出一口浓烟道。“我暂时还没想死。毕竟。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狗屁!”梁吉成讥讽道。“凭你也能自封鸿鹄?”
“这是一个修饰手法。”唐欢微笑道。“别太较真。”
说罢,唐欢掐灭了手中的香烟。
然后,如同变魔术一般,掌心出现一把锋利的刀。
跟随唐欢多年的鱼肠。
他把鱼肠扔在桌上。那明晃晃的刀锋,令人窒息。也生出对死亡的恐惧。
看起来,唐欢并没有开玩笑。
他也不再像这些年那般——
无止境的容忍。
唐欢不再忍。
谁要动他,他就动谁。
谁要杀他,他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就算是这京城四少,他也绝不惯着!
“你自己动手?”
唐欢一字一顿道:“还是我来?”
说出这番话,他的眼神,冷漠如寒冰。 充满杀机。
他的目光锁死了梁吉成。竟是带给梁吉成极大的压迫感。
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额头更是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就连坐在一旁的白不臣,也感到了从梁吉成身上释放出来的恐慌。
他害怕了。
被唐欢吓到了。
生命为代价的惊慌失措。
“杀了我,你会遭受梁家无尽的报复。”梁吉成咬牙说道。“你绝对承受不起。”
“所以我就该容忍你一次又一次的阴谋诡计?直至你有一天成功,把我干掉?”唐欢反问道。“是吗?”
这是一个现实问题。
也是一个必须搞明白的问题。
我因为害怕报复,就该容忍你一次又一次的阴谋吗?
这样的生活,谁会喜欢?谁能接受?
与其整日生活在恐慌之中,倒不如——来个一刀两断!
“梁吉成。”
白不臣忽然开口。
他慢条斯理道:“不要做无畏挣扎了。”
“拿起刀,刺向唐欢。”
“不论结果如何。起码还能挽留一份尊严。”
说罢,白不臣做最后总结道:“不论是你还是他,从夜幕降临开始,就没想放过对方。你又何必做无畏的抵抗呢?”
白不臣的这番话,仿佛对梁吉成宣判了死刑。
宛若堕入冰窖,浑身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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