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没想到,他竟然会来参加婚礼,更没想到他会把这个男人带上。
他隐隐感觉,他们身上生了些不为外人知的事情。
看来,合作的事情有待商榷。
马怀德见赵筹站了起来,也笑呵呵地站了起来。
“二当家敬酒,我等当然是要喝的,二根也不会推却,只是我这位莫爷,身体不是很好,正在服药……他那杯我来替,还请二当家,大当家莫怪!”
被称为莫爷的男人唇角边带着和煦的笑意,眼神却深邃至极。
他坐着抱了抱拳,抱歉了一句,又状似无奈地摇摇头,举起眼前的茶杯,对上坐着的王老虎一敬,说道:“大当家,听说,你的身体最近也不太妥帖,咱们同病相怜,酒让他们喝去,若不介意,咱们以茶代酒,祝贺丁四哥有情人终成眷属。”
王老虎消瘦得厉害,脸色甚至透着些青黑,但身上的凌厉气势犹在。
闻言,他挑了挑眉。
虽然对对方的不请自来有些恼火,也气赵筹背着他做小动作,但此时此刻人都已经来了,作为虎头寨的当家人,他是不能让对方看笑话的。
他没有说话,但举起了茶杯。
那莫爷见了唇边笑意更深,一饮而尽后,他诚挚地说道:“大当家可是为旧伤所扰?可巧,在下认识位老大夫,正擅此道,下次有机会,我给大当家引荐。”
王老虎多看了他两眼,正想客气两句,张嘴话未出口,却咳嗽起来。
身边的人见了忙上前为他顺气,赵筹忙道:“若真如此,莫爷就是我们虎头寨的大恩人!”
“二当家放心,神医出手,大当家的伤根本不在话下。”
“这也是一桩喜事,咱们哥几个可得好好喝两杯!”
马怀德、牛二根等人附和着,厅堂里终于热闹起来,待丁四喜出来敬酒时,堂里堂外的气氛攀升到了最高点。
……
寨内热烈,寨边的各岗哨却有些冷清,在岗的匪徒们心不在焉,心痒难耐,只盼着赶紧交班,好去喝两盅。
与寨内相比,一门之隔的寨外更加寂静。
银白月亮渐渐偏西,月光似水银般在天地间流泻。
深秋初冬的季节里,没有了聒噪的虫音,仿佛呼吸略重便能带起一片声响。
确实有一片声响,是枯草丛的晃动,如同有动物迅速蹿过。
不过,这并没引起匪兵们的在意,他们只是百无聊赖地往野地里一扫,便又回头羡慕且微躁地朝寨子里张望。
枯草的晃动略停又起,反复五四次后,隐入了一大片灌木里。
灌木半人高,影子在月光下显得黢黑浓重,但略一细看,便会现这些阴影里,还有着一双双晶亮而沉着的眼睛。
枯草里窜进来的人,对着那一双双眼睛做了个手势,灌木里的情绪立即变得兴奋而跃跃欲试起来,那一双双注视着寨门的眼睛,变得更加专注而有神。
眼睛的主人们,一个个都希望时间更快一点,期待收割匪众头颅的那一刻赶紧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