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剑皇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花白的胡须抖了抖——气得。
饶是百年下来,他一身养气功夫早已今非昔比,但接连被五双大脚踩在头顶,就是泥捏的也得泛起三分火性,何况他堂堂剑皇?
你们当踩老夫是潮流啊怎地?
他的身后,十余名蜀地剑士默默地捧起剑匣,剑气肆虐,似乎只要老剑皇一声令下,纵是飞蛾扑火,他们也会倾尽全力,让这些辱没老祖的人付出代价。
两名圣道境界的剑士领盯着刘邦,目光炯炯,杀意四射,其他人也就罢了,你区区一介世俗君王,暴户一般的泥腿子,也敢嘲讽老祖?
这些蜀地剑士不似修剑者,反倒像是死士,只是他们贯彻的是心中的剑道,而非单纯的剑皇奴仆。
所以在他们的身上,有种一往无前,匹夫可杀不可夺其志的肃杀之意。
同阶相争,除了稷下学子,恐怕还真未必有人能敌得过他们。
然而最终,剑皇也只是淡淡道:“配不配不是嘴上说了算的,你等在此聒噪也不过是徒逞口舌之利罢了。最终,还是要剑下见真招的。老夫听闻,你李太白与嬴舞,乃天下御剑之术最佳者,今天正好见识见识,看看是你们的剑利,还是老夫的剑更快。”
李白飞身跃上了一处石楼的顶部,盘膝坐下,一刹那,他的身下悄无声息裂开了无数道细密的剑痕,注意到这一点的几人无不色变。
他没理会剑皇的话。
说来也能理解,参加泰山论剑,不喊一嗓子“老子天下第一”还来个屁啊,难道出场就高喊“我这次来,就要夺天下第二”,多跌份儿?
他其实还真就是赶赶潮流,人家都说了,我不说,显得多不合适?
弹幕上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各种嘲讽明面上像是认怂了的剑皇。
【剑皇:我特么不就说了两句骚话吗,你们至于谁出场一次都要照着我狠怼一次?】
【说骚话有错吗,有必要揪住不放吗?】
【哈哈哈,虽然很不地道,但我还是想说,干得漂亮!】
【卢老爷打比赛前也曾说过“我跟Fakr五五开,训练赛经常单杀他”这样的骚话,我感觉现在的场景贼特么像,这老头待会儿肯定会被吊打。】
【上香,一鞠躬。】
【请不要消费过世主播。】
李白还有心思看弹幕,不由轻笑起来,抬起头,恰好和前方那道清冷眸子对上,忍不住眨眨眼,抖M大姐,好久不见!
黑袍女剑仙撇过头,白皙若雪的脸颊上升起了一道淡淡的红晕,她轻声道:“这次泰山论剑结束,我把赢秦御剑术交给你。”
李白轻轻点了点头。
这话一出,一大帮子人的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那些刚刚从山腰处的楼阁赶来的圣道和宗师境强者,他们虽然大多知晓自己的定位,但却没想到,居然刚到就能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
赢秦御剑术素不外传,就是嬴氏本族人,也需嫡系才能修行。
难道这李太白居然是要入赘了赢秦氏不成?
有些人注意到了李白的相貌,又打量着嬴舞,神情一动,明显是自以为想通了某某关节,低声笑了起来,原来是个小白脸。
旁边注意到这幕的裴旻哼了哼,打量着李白,又看了一眼自己,心说,也没比我俊俏到哪里去,怎么走到哪儿都有人投怀送抱?
独坐在另一处高地的天剑黄鸿突然笑道:“小师弟要学剑,大可以向师兄我请教,但有所求,吾必倾囊相授。所以若是这赢氏女要你入赘赢秦氏,那大可不必。”
李白点了点头,对这个剑道部的学长兼挂名老师,他也是神往已久,闻言连忙抱拳一拜:“多谢师兄,只是师兄误会了。”
黄鸿笑而不语,闭目不再言语。
黄鸿穿着稷下制式的黑白长袍,浑身上下,没有任何饰物,只背了一把掩藏在灰扑扑剑鞘中的长剑,看起来朴素至极。
他开口,虽是表露出了一片照顾的善意,但却并未深入寒暄。
说到底,在座几人,今天都是竞争对手,他作为师兄,可以保证李白今日不死,但却也绝不会像保姆似送他坐上天下第一。
甚至于,两者相遇,他也丝毫不会留手。
只因那样对剑道不诚。
玉皇顶,一大片青砖铺就的高台上,坐落着大大小小恢弘的周代建筑群,周朝时,天下一统,机关道与魔道正是昌盛之际,才能在此修筑出如此恢弘的大气宫殿。
这是现如今,整个东方诸国中,无一能做到的,除非大唐愿意拼着伤筋动骨,来完成这样一项劳民伤财的奇迹。
然而那样的话,大唐可能就紧跟着一大片农民起义,在漫天烟尘中轰然倒塌,付之一炬了。
随着时间推移,聚集而来的观众越来越多,甚至许多不到宗师境的小鱼小虾,也借着万剑圣者的圣道领域被李白刚才贯穿的一瞬,登上山来。
刘邦有些不耐烦了:“都快午时了,咱们究竟什么时候开打,又是怎么个打法,这破山庄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休怪寡人杀人了!”
话音刚落,龙吟声起,赤霄剑散着红光,一股浓郁的威压轰然扩散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