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封信送去给迁安县衙,告诉他们,认真把事情做好,不然出了乱子我惟他们是问。”黄昭安排完毕,天色已是微亮,他很有些兴奋,及时出面处理一个地方可能出现或是已经出现,但还未引起县衙重视的疫情,能救多少人命呢?即便不算黄家因此得到的名声,也是积德的事情。
他其实有些佩服安怡,此次尤知章师兄弟俩设的这个局基本是万无一失的,趁着吴菁出门挑了最软善、医术相对薄弱的陈知善下手,只要一沾上,仁心医馆的好名声就算毁了。幸亏安怡博闻强识,医术精湛,更是机智强硬,才控制住了事态。纵然此事能到这个地步,与他恰好碰上并掺杂进去有着莫大的关系,但黄昭相信,即便没有他,安怡也能让事情朝着最有利于仁心医馆的方向展。
小厮不忍心泼他的冷水,犹豫再三才道:“公子,也许这并不是什么会传染的疫病,其实是安大夫为了脱身才故意这样说的呢?”
黄昭很自信地摇头:“不会,她不是那样的人,不然她不会这样悉心地照料那个孩子。更何况,她父亲就是县丞,妖言惑众,引起人心不定是什么大罪,她很清楚。”安怡说,视人命为草芥者不配为医,当时她的眼神和表情都在告诉他,她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他相信她,虽然为难,却也喜欢这样的安怡,坚持、努力、有信念。
真是奇葩啊,那样的家庭会出这样的女子。黄昭想着,想着,笑了。小厮见劝不动他,只得无奈地摇头,把信设法送了出去,随即又带回消息:“公子,还是没有消息。”
黄昭收了笑容,道:“京中来的消息不会有假,说是有人在昌黎一带活动就一定有,十九,你告诉他们,若是我出去后他们还没实质进展,提头来见。”
七日后。
仁心医馆再次开门接诊,送走最后一个病人,谭嫂兴高采烈地指挥杂役老张把一串一丈二长的鞭炮挂在门前,噼里啪啦炸了一早上,又把所有的鞭炮屑扫到不知什么时候关张大吉的得道医馆门前,拍着手表示欢庆。
安怡带着人将医馆所有地方用药熏了一遍,认真洗过药浴,晾干头,梳妆整齐后寻了陈知善一起去送黄昭。黄昭懒洋洋地躺在梨树下晒太阳看信,见他二人过来,将手里的信纸朝他们一扬,道:“迁安来信,近些日子来乡间长有小儿高热不下,呕吐腹泻致死,偶有活下来的也成了痴呆。这孩子是被偷来的,他的父母业已寻到,这就来接孩子。那边请你去帮忙诊治,你可愿去?”
安怡动心了,一则是想尽自己所能,帮帮那些孩子;二是想要名扬天下,还有什么路能比这条路更好走?但黄昭既然特意问她,那便是再求她,少不得多要点好处,她试探地看向黄昭:“不知公子可有什么安排?”
黄昭瞪了她一眼,道:“公子即刻就要赶去迁安,你随我一同去!好好做,我亏待不了你。”新收到的消息,京中来人却是转去了迁安,而非是在昌黎,他这就要赶去了。
安怡摇头:“不敢有劳公子,我还有事没处理好,稍后自来。”义愤填膺地要保证:“说来,这事儿都是尤知章师兄弟惹出来的,这样的人实在是丧尽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