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持续三更,继续拜求各种支持)
送走莫天安,安怡立即着手给永昌侯夫人的寿礼。这是一个绝佳的送亮相机会,她不能轻易改变权贵们对身份低微者的轻视,却可以做到不给他们任何可以指摘笑话她的机会。所以她需要一份宾客名单,最好是能知道最重要的那几个宾客的穿戴和忌讳。
她需要谢满棠。但谢满棠这些天里只让柳七来问她要过一回药,其余并没有要找她继续办事的意思,她也就无从见到他。但想必他不会拒绝她吧?她要做的这件事对他不但没有任何影响,做好了还对他有利。安怡想了想,提笔写了一封信,吩咐兰嫂送到棠国公府,然后静等回音。
收到谢满棠的回信已经是二天之后,薄薄的一张纸,上面用蝇头小字记载了永昌侯夫人宴请的宾客名单,每个名字旁边都有注释,除了没有写明最重要的几位宾客的穿戴外,其人的家世、性情、爱好、忌讳都写得一清二楚,让人一目了然。
赵春板着那张永无变化的棺材脸平板地转述谢满棠的话:“穿戴一般要临时才会定下来,另一封信须得等到开宴前一日才能得到。如果安小姐需要好裁缝和好梳头婆子,我们府里可以帮着找。”
信纸上的字写得规整清秀,却不是谢满棠的字迹。想来应该是幕僚所为。也是,他那么忙,这种小事能替她做周圆了就已经不错了,哪还能指望着他亲自给她写回信?安怡收起信,笑道:“还请赵护卫替我多谢谢大人,裁缝和梳头婆子我这里已经有准备了,就不烦劳大人了。”
赵春木着脸告辞,安怡将参宴名单看了一遍又一遍,仰卧在美人榻上看着天花板呆。大多数人其实都不是陌生人,虽然前生她和她们并没有多少交集,但彼此总算是混了个脸熟的,对方的性情爱好她也多少知道些许,却从来都没能知道得这样详细。
从前的她只顾着自己面前的一亩二分地,若非有需要绝不主动交际,或者说交际的范围十分有限,如果不是张欣别有用心地主动接近她,她大概连张欣这样一个仅有的“知心好友手帕交”都不会有。这算不算是她那失败人生的另一个因由?莫名消失后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其中的不妥,并过问她的去向和替她出头鸣冤。
这大概也是田均最后选择与张欣一起将她除去的原因之一吧。他想要娶一个家世显赫、嫁资丰厚的女子来改变田家的没落贫困;改变他怀才不遇、无人举荐的尴尬处境,以便让他青云直上,名扬天下;他想要儿孙满堂,改变田家子嗣不丰,三代单传的境地。她却除了丰厚的嫁妆和一个前辅孙女的身份外什么都不能给他,祖母不爱,生父不疼,生母早逝,不会交际,不能生孩子,只能陪着他风花雪月,卿卿我我。所以他其实只需要她的钱,此外她所拥有的他什么都不需要,到了他和张欣联手的时候,他对她已是忍无可忍。
她有错,却不是全部都错。她错在误信了继母,错在误把白眼狼看成了痴情郎,错在误把张欣这头母狼当成了知心好友引进了房,错在没有照顾好自己,错在辜负了祖父的爱惜教导。真正错的是田氏、田均、张欣的贪婪算计狠毒,恶人如果不能受惩罚,还拿天道来做什么?
安怡坐起身来,慎重地写了三封信,掏出那枚贴身戴着的平安扣蘸了特制的胭脂印在写信人具名处,吹干墨迹封好后叫来兰嫂:“这封信送到永福巷白老三家,一定要亲自交到白老三的手里;这封信送到白云胡同武婆子家,也要交到她本人手里;这一封,送到狗儿胡同崔如卿家里,同样要交给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