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多个外管事了?兰嫂呆了呆,将目光投向一旁衣架上挂着的灰布男装,算是知道安怡这信是怎么送的了。她心里有很多个为什么,譬如安怡什么时候买下这么好的衣裙,为什么又会认得武婆子,这个崔如卿可信不可信,是个什么人等等。但她不敢问,她记得安怡买下她的那一天,曾郑重其事地告诉她:“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然就是自取其祸。”
安怡把兰嫂的疑虑都看在眼里,却无意解释,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怎么借太后这股风腾飞而起是个很花精力和金钱的大力气活儿。这样的机会不会经常有,这次她抓不住,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要让那些人知道,她是一颗真正璀璨的明珠,而不是依靠着太后与莫贵妃的抬举才勉强算得上的所谓“才女”。
棠国公府里,谢满棠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茶是极品的云雾钻林茶,甘冽而芬芳。他突然想起了去年冬天的那杯茶和那只烤得又香又软的红薯,还有烹茶和烤制红薯的那个人。
想必她此刻又在挖空心思地谋划着如何借太后的势一鸣惊人吧?也不知道那个小小的脑袋里,怎么就能装着这么多的算计?谢满棠瞥向一旁瘫在躺椅上无形无状的柳七,淡淡道:“上次我让你去找安怡拿药,你怎么还不去拿来?”
柳七立即喊冤:“冤枉啊,我当时就去拿来了。已经用了,你还夸真不错。”平时不是都号称记性最好的么?怎地突然就失忆了?
谢满棠往另一张躺椅上躺下去,直视着天花板继续淡淡地道:“有这么回事吗?”
“当然有!”柳七坐起身来,正要将当时的情景一一说来,不经意间看到谢满棠的眼神,突然间明白过来这人又是在各种装和端了,不就是想谈谈安怡么?偏就要用这种找茬的方式带出来,便道:“不然你去问她有没有这回事!”
“你以为我很闲?”谢满棠的语气猛然拔高,顺理成章地表达了他的不满:“她这几天都在做些什么?就只知道从我这里要好处,其他时候影子都不见!”
“她做的事情可多了。”柳七掰着手指:“给莫天安看病,请了个外管事,从白老三那里买了衣裙,又请着了武婆子梳头……”
京城有三绝,白老三做的衣裳,武婆子梳的头,杏花村酒楼大厨做的状元席。却不想安怡一下子就请动了其中二绝,谢满棠猛地坐起身来,皱着眉头道:“她如何能请动白老三和武婆子?她的外管事又是个什么人?”
看你不露出马脚来!柳七暗自得意,不动声色地道:“我也正奇怪呢,兴许是莫天安帮的忙?”又别有用心地挑唆:“你也别怪小安不来你这里,到底男女有别,你又没生病,对着她也从没好脸色,可不比莫天安又闲又爱讨好人。”
不怪得不要他给她找裁缝和梳头婆子,原来是早就有人献上殷勤了。他早警告过她不许她接近莫天安那个不要脸的妖孽,她这是把他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呢。谢满棠“哼”了一声,正义凛然地道:“莫侯府的四公子前不久弄死了个无辜的小丫头,再不管就要无法无天了,你觉得呢?”
莫四公子与莫天安乃是一母同胞,人又怂蛋又蠢恶,犯了事从来都是莫天安出手抹平,这一找茬,莫天安得有些时日没空去寻安怡了。柳七非常钦佩地对谢满棠的公报私仇表示了赞同:“这种恶人果断不能轻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