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忘了,也未尝不是好事!
听完迎霜的话,端木暄轻应一声,点了点头。
此刻,她的脑海中,混混沌沌,总是不太清醒。
可是,她却有想不起,过去到底生了什么。
有些头疼的蹙了蹙眉头,她紧咬唇瓣,一脸的严肃。
……
虽然,姬无忧与王太医说的,是到外室相见。
但,出了内室,他并未在外室停留。
而是直接向外,一路行至车辇的外辕之上。
辇下,姬恒稳坐马背之上。
见姬无忧出了车辇,他脸上立即堆满笑容:“爷!方才我们的车队,已然越过边界,此刻,我们已然身处离国境内……我们,回家了。”
“是啊!回家了!”
轻轻的,应了一声。
姬无忧的心底,不由满满的,都是感叹!
一别二十余载。
今日,他终于回来了。
在这一刻,他的脸上,虽是十分平静的。
但唯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内心深处,可谓是波涛汹涌!
离国的气候,比之大楚,要暖和一些。
此刻,立身车辕之上,感受着拂面而过的冷风,姬无忧岿然一叹,而后语气低沉的问着身后之人:“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他不曾转身,却已然知晓,王太医此刻便站在他的身后。
方才,见端木暄什么都不记得。
他心中震惊,迎霜也是一脸讶然。
唯有王太医,从始至终,面色如常!
由此,他便不难猜出,此事若问王太医,必能得知事情原委。
他所认识的暄儿。
从来都是倔强的,坚韧的。
即便面对灭门之痛,却仍旧顽强的活着。
她,绝对不会因为无法承受某些苦痛,而丧失以前的记忆。
打击固然有,却还不至于如此时这般。
是以,他想,此事定与王太医有关。
来前,王太医早知姬无忧要问什么。
此刻听姬无忧如此问道,只见他轻轻一笑,对姬无忧道:“其实,就算老朽不说,想来,侯爷也已然猜出了事情大概!”
双眸微眯,眸中光华灼灼,姬无忧悠悠转身,望向王太医。
辇外,皱起的风,将他的衣袂,吹至半空,衬得他愈飘逸。
抬眸,望向远方,一望无垠的大好河山。
王太医轻叹:“娘娘的身子,在宫中时,便已然到了强弩之末,如侯爷所知,她的身子,再经不起一丝折腾,就像十几日前,在她得知翠竹罹难之后,便又因打击太大,而突大出血……于她来说,此刻,保命为要,但,若要保其性命,便定要稳其心神,倘若不然,则她性命必定不保!”
眸色一黯,姬无忧不禁蹙眉:“所以,你未曾跟本候商量过,便对她用了药,残忍的让她忘记了过去的一切?”
“残忍?!”
王太医讪讪一笑,轻捋胡须道:“娘娘在宫中,初产皇子,便被太后抱走,且太后还欲要将之赶尽杀绝,其用心之毒辣,根本让人心寒……娘娘与皇上,鹣鲽情深,老朽自是心知肚明的,但越是如此,太后如此害她,对她而言,才越的残忍!”
语气顿了顿,王太医轻抬眸华,对上姬无忧的双眸的同时,亦是悻悻叹道:“其实,老朽以为,让她望却以前的那些痛苦过往,也未尝不是好事。”
曾经,在皇上进入皇宫的第一夜。
他便被传召到恩泽殿为端木暄请脉。
别人或许不知。
但对于活了大半辈子的他来说,赫连煦对端木暄的感情和在意,他看的清清楚楚。
他知道,皇上的心里,该是爱着皇后的。
而皇后,亦是爱着皇上的。
有情,且还是两情相悦。
这,本是天下幸事。
但过了皇长子诞生的这一夜,这一幸事,却早已变成了一件要多残忍,就有多残忍的事情。
因为,太后,在皇后和皇长子之间。
除了要抱走皇长子,还要皇后的命!
试问,有哪个女人,可以接受自己心爱男人的母亲,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
那个人,是太后!
是后宫中掌握实权之人!
他无法想像,若端木暄甚至清醒后,心中,会是如何的纷乱迭杂!
被害,却无法报仇。
那个的苦痛,比之病痛的折磨,要残忍千倍万倍!
是以,在三思之后,他选择以药物让她忘却一切。
虽然,如此一来,端木暄忘却了心爱的人,和刚出生的孩子,但她……却获得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