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德仙君瞥了眼面色青紫的女子,心中一阵叹息。
红月是被嫉妒冲昏了头,以前少君是看在老九的面子上,让她待在飞仙岛,只是无令闯入九重殿,又出了这样的事,怕是小命不保啊。
“少君,我只是……”殷红月双唇白,半晌说不出个理由来。
“所以,你是自作主张了?”花重锦浑身都散着冰冷的气息。
殷红月爬起跪地,“少君,红月下次不敢了!”
她只是擅入九重殿而已,但现在被打的是自己,所以不会有事的……
花重锦眸光瞥过身边素衫少女,口气依旧很浅,却似乍破寒池的春风,没有了那冷血迫人感,“天音,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沐天音瞧向花重锦,轻耸了下肩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她要杀我,没杀成,结果被我给揍了。”
她说得漫不经心,轻描淡写的一句。
众妖:“……”
“少君,不是这样的,你别听她胡说!”殷红月眸中掠过一丝慌张,跪着朝花重锦挪去,妩媚动人的面上表情是怅然欲泣,“这女人故意冤枉我,她是想——”
话音戛然而止,殷红月一句没说完,便被花重锦一掌甩飞!
“碰!”
地面皲裂。
“哇——”落地一口险些,染红了一大片白玉地板。
“少君!”开阳仙君心脏咯噔一声。
殷红月口鼻冒血,感觉五脏六腑移位,险些直接断气。
“咳咳!”殷红月咳嗽连连,双眸充血。
自己不信,自己说了那么多,少君无动于衷,这女人只说了一句而已,而且口说无凭,少君竟然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了她,为什么会这样?
“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花重锦枯寒低哑嗓音紧随而出。
殷红月还未反应过来,脖颈骤然一紧,整个人被悬空提了起来,双眸猛抓脖子,两腿疯狂挣扎弹蹬,但依旧抵不住脖颈上越来越紧的力道。
窒息,死亡。
她宝石红的眸翻出死鱼白,感觉整个脑袋都要被掐下来了般。
“少君饶命!”开阳仙君焦急拱手,急得满头大汗。
广德仙君瞧见老友如此焦急,也帮忙求情,“红月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少君你就饶了她这次吧。”
花重锦修长五指凌空虚爪,妖冶的眉宇之间闪着嗜血寒光。
殷红月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弱,不过几息的时间,双手就慢慢的垂了下来。
沐天音瞧着两位仙君心急如焚的样子,瞥了眼一脸寒霜的花重锦,又看了下快要断气的殷红月,眉心微不可查的蹙了下。
武邑头疼,暗自给两位仙君使眼色。
那挤眉弄眼的,是眼珠子都快要给挤出来了。
平日瞧着挺精明的一个个老头子,怎么到了关键时候,脑袋瓜子就不好使了呢!
还没搞清楚状况啊?
求错人了!
开阳仙君忽然明白过来,忙望向沐天音,“小丫头!这次红月不对,但老朽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恳请你饶了她这一次。”
沐天音清眸微沉了沉,随后往花重锦身边一靠,伸手握住他的五指。
“噗通!”殷红月砸跌在地。
她翻白的双眼恢复一点血色,像是溺水之人刚冲出水面般,沙着嗓子猛吸一口气,踏入鬼门关的那只脚落了回来,眸中惊恐未定。
“重锦,算了,反正我也没事。”沐天音扯下他的手。
对这个女人,死一百次她都不会眨一下眼!
只是为了这老者的一片护犊之心……
花重锦回眸望向身前少女,眉宇间闪过一抹温柔之色,“依你。”
两个字,饱含纵容溺爱之色。
殷红月闻言身躯一颤,整个人像是一滩烂泥软在原地。
她宁愿刚刚死在少君手中!
“多谢少君。”开阳仙君一身道骨微偻,又感激不已的看了沐天音一眼。
这小丫头性子倒是颇为善良……
武邑看了开阳仙君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也只是想说一句:你想多了。
广德仙君抹了把额头的虚汗,无语唏嘘。
这就是常说的,旁人千言万语,比不得心上人只言片语吧?
看来少君对这小丫头是真心啊,不对……哪是真心那么简单,简直就是死心塌地,有求必应啊,谁是无关紧要的,谁又是心尖上的人,一目了然!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花重锦口气忽然一转,周围温度急转而下。
殷红月双眸豁然瞪大,此时全是惊恐。
花重锦拂袖一扫,五指豁然一展!
一股恐怖的力道扑面而来,殷红月整个人倒飞而出,浑身红芒一闪,被花重锦一掌打回原形,化作一条三丈红蛟,翻在空中,嗷呜出一声惨叫长吟。
九重殿前广场上,群妖齐齐一抖。
“重锦!”沐天音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但却没来得及阻止。
花重锦健臂一抬,势能抗天,那红蛟身躯朝空一窜僵硬成一条直线,随后一抹血光冲出巨口,血红色的蛟珠当空嗡鸣,出阵阵红光。
随后那庞大的蛟身一松,惨吟着落下万丈深崖,砸入幻海之中。
噗通一声,似泥牛入海,未起半片水花。
广德仙君眼皮狂跳,少君收了红月的蛟珠!
蛟珠对于蛟龙一族来说,就相当于妖兽的内丹,凝聚着妖兽所有的道行力量所在,若被取了蛟珠,就会法力尽失,更无法再恢复人形。
和人丢了三魂七魄没有任何区别!
即使为龙,浑浑噩噩的,活得也和蚯蚓没有区别……
花重锦面无表情,扬手一招。
蛟珠落回到他手中,出阵阵红芒来,映得大家面上一红一绿的闪。
偌大的官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大妖小妖,尽数屏住呼吸!
有毛的毛倒竖,没毛的,眉毛耳朵倒竖……总之,不寒而栗,不敢出一点声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