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忧心忡忡地道:“子安,万事小心。”
漱玉在旁边听着,笑了起来,“瞧夫人说得,不就是去给老夫人请安吗?至于要小心不小心的吗?”
子安沉下脸,“行了,你也别乱跑,好好打扫一下屋中的卫生。”
漱玉恭谨地应道:“知道了,大小姐,您去吧。”
子安对她的态度忽然生转变有些奇怪,往日叫她做事,总是拉长了脸应声,如今却如此乖巧恭顺,子安心里不由得留了几分警惕。
因小荪是子安的侍女,子安出门,小荪自然是要跟着的。
到老夫人的屋中,门口站着几个下人,见到她,神情颇为倨傲,老太太一向不喜欢吵杂,所以屋中也只有婆子和侍女,很少会这样大阵仗。
第三天,终于要出手了。
翠玉姑姑就站在门口,见到她来,神情阴郁地道:“大小姐进来吧。”
子安转动了一下指环,大步进去。
屋中已经有好几个人,老夫人坐在正中央的太师椅上,一名十五六的丫鬟半跪着给她捶腿。
夏丞相与玲珑夫人分别坐在一侧,正神色阴沉地看着她,尤其玲珑夫人,看她的眼光就像要把她活剥生吞了一样。
夏婉儿站在玲珑夫人的身侧,怨毒对看着她,她耳朵被包扎住,纱布外渗着血水。
“老夫人!”子安上前见礼,心头却是咯噔一声,要对付她不用这么多人的。
老夫人手里拿着烟袋,指着旁边的桌子道:“马上就是观音诞了,你罪孽深重,抄写一下佛经以洗净自身罪孽吧。”
桌面放着一叠宣纸,还有一本观音经,子安缓缓地走过去,心头却是警钟大作。
她坐下来,脑子飞快地转着。
那天婚礼现场,她把休书给了那么多人看,夏丞相要洗清自己构陷夫人的罪名,就必须坐实她通奸偷人。
这样的话,那封休书就可以解释过去了。
如今那边只有漱玉和母亲,小荪和自己出来了,外面那么多人盯着,就是放着她跑出去。
子安想到这里,心中焦灼万分,如今夏至苑一定被漱玉安排好了,还有,老太太身边的翠玉姑姑也没在,一定是有问题。
子安知道自己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但是也不能叫老夫人看出自己已经识破计谋。
她略一沉吟,忽地捂住肚子,“哎,我肚子好痛,老夫人,我得去个茅房。”
老夫人淡淡地瞧了她一眼,“忍一下就是。”
子安蹲下。身子,“这可忍不住,哎呀,快拉出来了,我就借用老夫人院子里的茅房可以吗?”
老夫人见她神色痛楚,不像作假,也怕她在这里拉出来,便吩咐了身边的蓝玉姑姑,“你带她去一趟茅房,看着她。”
蓝玉道:“是,老夫人!”
子安捂住肚子走出去,口中对蓝玉道:“有劳蓝玉姑姑了。”
蓝玉一脸厌恶地看着她,没做声,领着她就出了门。门外的小荪见到子安出来,张望了一下,见没让她跟着,便站在原地不动。
茅房在院子的后右侧,单独的一家,是给下人专用的,主子用的则在屋中。
子安进去之后,又隔着门板对蓝玉姑姑道:“这里没有手纸,蓝玉姑姑可否帮我去取一下?”
蓝玉不耐烦地道:“你怎么那么麻烦啊?”
子安哭丧着道:“我也不知道这里没有手纸,有劳姑姑了,否则回头熏着老夫人也不好。”
蓝玉低低地咒骂了一声,“越是卑贱的人越是事儿多,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说完,气呼呼地扭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