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信你,但是不信他。”
秦烨这话,说的很笃定,让陆拂桑一时居然无言以对,她确实把宁负天当成亲人看的,但是宁天天呢?换成以前,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也说“他当然也是把自己当亲人看啦,难道还有别的可能”,然而现在,她不那么确定了,她又不傻,负天几次三番的闹情绪,她再迟钝也觉得不对劲了。
但是,还真是天雷滚滚啊,她一直觉得,宁负天对她都是不冷不热的啊,哪里就暗生情愫了?要真的对她有意思,怎么着也得表现出几分吧?
是他掩饰的太好还是她情商太低?
秦烨见她皱眉思索,有些不爽的道,“你把他当亲人,爷不反对,只是,这个亲人的度要把握妥当,惹的爷拈酸吃醋……就别怪爷霸道了。”
陆拂桑回神,闻言,不由哼唧一声,“你想怎么个霸道法?”
秦烨倾过身来,目光灼灼,“少不得就得对媳妇儿强取豪夺、占为己有了,嗯,对情敌,爷也绝不会心慈手软,到时,媳妇儿可别心疼。”
“秦烨!”
“拂桑,对情敌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爷有什么说什么,不会背后使绊子、玩手段,他若知情知趣,爷不会拿他如何,可他若是对你贼心不死,爷就容不下他了。”
他唤她拂桑,便是态度认真了。
陆拂桑不得不也摆正态度,“秦烨,负天跟我的关系,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我对他真没什么想法,我们很多年前就认识了,他,他是个孤儿,我上中学的时候,学校有一次组织了去孤儿院的联欢活动,所有人都在玩,只有他一脸冷漠的躲的远远的,我生在陆家那样的环境里,也早熟些,不喜欢这种虚伪又无聊的活动,偶尔去关怀一下有什么用?不过是为了彰显自己那点可怜的爱心,顺便凸显了自己的优越感而已,等我们走后,还会引他们的失落,所以,我也找借口避开了,于是,就在角落里遇上了他……”
秦烨面无表情的听着。
陆拂桑继续道,“你没见过他,他那个人吧,长了一张娃娃脸,特别显小,所以那时候,他虽然比我高不少,我还是以为他是个孩子,嗯,就难免动了几分怜悯之心,因为他给人的感觉实在是……,我很难给你描述,反正,我被他吸引了,就上前去攀谈了几句,他却对我爱答不理的,还一脸警惕,不过这并没把我吓退,我那时候已经在陆家开始伪装,把自己的性子搞成鹌鹑样儿,怕露馅,所以整天沉默寡言的,但其实,咳咳,我也很想找人说话啊,于是就……”
“于是就,憋得狠了,逮住一个陌生人,就可劲的冲着人家倾诉了?”秦烨接过话去,酸酸的哼了声,“媳妇儿还真是会挑亲人,难道不是冲着他长得好看?”
陆拂桑老脸一红,辩解道,“我那时候还小嘛,总归没现在这份隐忍,咳咳,真的只是巧合,反正,我就是说了一大堆,想着,我俩也不认识,他也不能把我说得话传扬出去,所以就一吐为快了。”
“那后来呢?”
“后来?他还是没反应呀,就像个大冰块,不过,他给我的印象倒是很深,以至于离开孤儿院后,还总是想起来,再后来,阴差阳错,我们在外面遇上了……”
“嗯?”秦烨好奇的问,“他不是在孤儿院吗?能随便出来?”
陆拂桑想到从前,苦笑一声,叹道,“是啊,他不能随便出来,所以,他是偷偷离开的,唉,我还真是傻,错把他当成孩子,其实,他比我还大好几岁呢,他不喜欢待在孤儿院,就想出来给自己谋一条生路,我那时候也开始有了逃离陆家的念头,所以,就背着父母开始在外面打工攒钱……”
秦烨打断,“你那会儿才多大,怎么打工赚钱?”
陆拂桑白他一眼,“姐虽然年纪是不大,但贵在聪慧机智好么?赚钱不一定都要靠体力啊,姐有脑子。”
秦烨稀罕的捏捏她的脸,露出几许笑模样,“所以呢?爷该欣慰媳妇儿长了一颗机智的脑子啊,不然,你若是用苦力赚钱,爷现在知道了,一定会心疼死。”
陆拂桑呵呵一声,“少放马后炮,那会儿你指不定在哪儿逍遥快活呢?”
秦烨摇摇头,“爷从小到大就没逍遥过,你上中学时,爷已经进了部队了,还是最特殊的部队,外人称之为人间炼狱,爷即便顶着秦家继承人的身份,也没有丝毫特权优待,同样从最底层开始磨练,甚至,他们对爷寄予厚望,还特别让人‘关照’,所以,爷真真是从炼狱里爬出来的,过的一点都不快活。”
陆拂桑心里一动,有点不自在的安慰道,“那个,都过去了,不是有句话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你看你现在,不就是高高在上、睥睨天下了?”
秦烨对她别扭的宽慰还是很受用的,只是也有几分好笑,“爷即便不去那儿磨练,也是高高在上的秦家继承人,不过嘛,爷不喜欢坐吃等死的享受老一辈的荣耀,爷想要什么,只会自己去争取。”
陆拂桑这回不矫情了,很痛快的点头,赞道,“嗯,有志气。”
秦烨揶揄的问,“可是更崇拜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