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闲来没事,她爱坐在上头荡啊荡,而璟珩会在边上帮着推啊推……
等有了欢欢后,常常是她和欢欢坐在上面,璟珩被奴役——他的儿子,现在可以驾驭任何人,却独独愿意被这两个女人欺负……
嗯,或者说,那不是欺负,那是爱的表现。
萧至东把她扶上了秋千。
“我让人给备了一些解酒茶水,阿媛,喝点吧……”
管家送上了茶水,萧至东亲自送到靳媛面前。
靳媛觉得晕晕的,转头看,有点身不知在何处的感觉,男人的脸孔,在眼前无限放大,温温的,不古板,也不冷淡。
哦,原来不是欢欢,是萧至东。
她莫名皱了一下眉心。
一只杯子搁到了秋千座上,有点眼熟。
好像还是以前她在时,买的那一套精致茶具,是她喜欢的花纹。
她和他少有共同的嗜好,而喝茶是唯一的偏好。
不过,她是享受派的,喜欢选好的茶具,好的茶叶,好的环境茗茶;而他呢,只讲究茶叶的好坏,其他都不怎么在乎。
“还在用这套茶具?”
有三十年了吧!
“嗯,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二份生日礼物。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份礼物。”
他低低回答。
“哈!”
靳媛古怪的笑了笑,对着满天的星空,长长的叹着,咕哝着:
“最喜欢?
“你也有最喜欢的吗?
“但凡我买的东西,有几样你是看得上眼的?
“别人都说我挑剔,我觉得不对,最挑剔的从来是你。
“无论我怎么讨好你,都没什么用。没有一件东西,能招你喜欢。
“现在,你居然说,这是你最喜欢的。”
萧至东沉默,忽然记起,这个女人跟了自己十八年,他好像从来没有表达过他的喜好。
那些年,他们聚少离多,一直一直蹉跎岁月,一直没有让两颗心靠近。
她曾说过,是他心上的城墙造得太厚,厚到让他失去了感知的能力,而只能一直一直生活在他自己的围城里。
等到她累了,他想破墙而出,和她的世界联成一个整体。
可命运没给他这个机会。
“对,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直想对你说,却一直没机会说给你听……”
他睇着三十年后依旧美丽的女人,轻轻的说:
“你送我的东西,我都喜欢。”
“别说好听的哄人高兴了……我有自知之明的……”
明亮的灯光下,她的脸孔,既没皱纹,也没色斑……闭眼的她,弯唇嘲弄的她,是迷人的,却没信他说的话,自损了一句,转而又道:
“萧至东,你从来没给我推过秋千……”
这话题跳跃的幅度,大得也太离谱了一点。
不过,说的是事实。
“你想我现在给你推么?”
“嗯!”
靳媛点了一下头。
“好!我给你推。”
他把那杯茶给移到了附近一处石凳上,轻轻的给推了起来。
她呢,就那样靠着。
风儿清清月儿明,皎皎银辉照佳人。
意境美的不可思议。
而他偷看着。
以前可以正大光明看的时候,他在忙着乱七八糟的事;后来呢,再也不能靠近,她成了别人的妻,他的妻,他只能在记忆里寻觅。
等到失去,才知道拥有的可贵。
这代价,也太惨烈了一些。
“对不起,阿媛。”
她好似睡了过去,他停了下来,坐到了边上。
失去她之后,他常独自秋千,想象她还在身边。
“这才是我最想对你说的……”
他伸出了手,缓缓的触到了她的际,轻轻的抚了一下:
“是我不够好好珍惜你,是我毁了这个家,是我愧对你……”
低低的轻诉,撕裂着心脏。
人生的遗憾,是他亲手创造的。
对此结果,他除了叹息,还是沉沉的叹息。
而此刻,很想再抱抱她的这个渴求占领了他的想法。
忍了又忍,最终,他还是将她搂进了怀去,鼻子却在酸。
这偷来的一抱啊,已然成了他这几年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了。---题外话---
第一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