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都不会做这种事的。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挖开她的胸膛看一看,她这看似美好的身子里头长的那颗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四年之前,这人悍然闯进苏家人平静的生活,毁掉了每一个人的未来,让这个家的每个成员,就此活在了水深火热当中。
四年之后,这人又想再一次毁掉她,实在不明白啊,这人为什么要这么仇恨苏家,仇恨她?
周纹一脸无动无衷。
一根烟,熟稔的在她指间被点燃。
她夹着,放到红红的嘴唇上,吸着,吐着,笑着,神情淡漠着。
她在绕着转圈圈,脚下出清脆的鞋跟敲打大理石地面的声音,青燎燎的烟气,和屋里子暖和的空气搅和到了一起,冲苏锦逼了过来,那味道,令她很想吐:
“那是你们的家,又不是我的家。我要毁的就是苏家,就是你这个害人精……”
在她叫出最后三个字时,眼底全是抹着毒药的恨。
那恨,令苏锦心跳加快。
“为什么?”
她不懂,直叫:
“为什么要毁苏家?为什么要害我?我和苏家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
下一刻,一个无比痛恨的嗓音,尖利的叫断了她的质问:
“因为这是苏平欠我的……我的婚姻,我的爱情,我的一切,全是被苏平给毁的……他毁我,我就毁他……有来有往,这是最公平的,不是吗?”
喊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可苏锦不信,觉得那全是她的借口:明明是她自己毁了自己,却非说是养父毁了她……
周玟看出来了,歪着头一边审视,一边笑。那笑,夹着浓浓的讥讽:
“怎么?不信?你还真别不信……你养父,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他不是好东西……我这一生,全是被他给毁掉的……”
她有力的叫着,手上烟灰斗了斗,又狠狠吸了一口,恨恨吐出后,将还有半截的烟掷于地上,用尖尖的鞋尖辗着。
一边辗,一边她用压抑无比的声音陈述着:
“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人,也是我生平第一个男人。我爱的全心全意,哪怕他心里有别人,我以为我只要用心爱了,他会对我好的,可结果呢……”
她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豁然抬头时,再次冷若寒霜的笑了,起初是低低的,渐渐的,那笑声扬了起来,尖利了起来,刺耳了起来,痛楚了起来,亮堂堂的眼睛里,全是锋利的仇恨:
“结果,却是这个男人,把我推进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苏锦怔住了,突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接话了,只能看着,任由心脏缩紧,再缩紧,而女人痛恨的声音,在耳边强而有力的控诉着:
“如果不爱我,就不该娶我,娶了我,却拼命的冷待我,他算男人吗?他不是,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真正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
三十年前,周玟喜欢上的苏平,是文质彬彬的,是责任感很强的男人,那时,她对他的一切着了迷,入了魔。
虽然苏平爱的是姚湄,没关系,她可以单方面的去爱。
是的,那时的周玟,就是这样的傻。
或者说情窦初开的少女,都会有那样一股子傻劲:你不爱我没关系,我在心里爱着就好。
后来,姚湄和苏平分了手,苏平很痛苦,周玟去安慰他,照顾他——外头人说她趁虚而入,没事,她不在意。
终于有一天,苏平把她当作是姚湄,和她有了夫妻之实。其结果,她如愿的成为了苏太太。
可她却一点也不快乐。
因为苏平的心里,至始至终爱的是姚湄。
他们结婚了,可他不碰她,喝醉了只会喊姚湄的名字。每一次,当她听到他喊那个女人的名字时,她就会痛恨的想抓狂。
“后来的某一天,我看到他背着我偷偷订了去香港的机票,我也跟了去了,因为我想知道他去干什么。
“到了那地儿,我才知道他那是去找姚湄的。他的旧情人,也不知怎么的,被带去了香港,有个混黑社会的人看上了她,想睡她。他也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想去把她带来。
“结果呢,行动的时候被现了,把我也连累了。我们三个人全被抓了去。
“那个混混是个变态,他对苏平说,我挺佩服你的,单枪匹马来救老情人。可你的老情人,已经被人卖给我睡了。我还没睡着,也没睡腻,你就想把人带走,那我面子问题怎么办?
“你猜你苏平怎么说的吗?
“他说:求你们放过阿湄,你们要多少钱,我凑给你们……哪怕倾家荡产,我也给。
“那混混哈哈大笑说:钱,我有的是。我就对这女人有兴趣了,我就想睡她,你再给我更多钱都没用。不过现在,我不想睡她了,我想让我的兄弟们轮着来睡,然后拍成录像,应该能大卖……
“那天晚上,他和那混混谈判不成。结果,他在半夜,找着机会带着姚湄跑了。
“你听清楚了没有,没错,他没来救我,自己跑的。
“危急时刻,他顾的只有姚湄,我呢,我这个妻子,生生就被他遗弃了……”
说到这里时,她的笑容已然扭曲了,五官狰狞到让人认不出这人会是周玟。
苏锦心颤的看到,这个女人在用那根燃烧着的烟往自己的手心上烫去,狠狠辗灭的同时,凑过头来,恨意在她熊熊燃烧的目光中呼之欲出:
“后来,你猜,我经历了什么?”
抿紧了唇,心跳莫名疼了起来,因为苏锦隐约猜到了。
“没错,我被……轮……奸了。”
咬出这句话时,笑得好似很欢快的周玟,眼里爆射着深深的无法抹去的痛恨。---题外话---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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