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信,旁敲侧击问过了家里人,才渐渐相信了这件事。
她确实是三岁多才被抱回来的,三岁之前她就在这个国家,就在那个小镇,鹤山……
可是,她为什么会在鹤山呢?
没有人告诉她,她也不敢问。那是她的家呀,那是她深爱的,也深爱她的家人啊!现在告诉她,她是侵入者……你让她怎么和家里人说?她并不是舍不得宠大的家业,而是舍不得自己亲人!
她猛地踩下刹车,扑到方向盘上,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流。她隐隐地察觉到,她和慕绾绾的肯定有什么关系……慕绾绾那时候也在鹤山,也是被人丢掉的!
她趴了会儿,从包里拿出了试管。里面放着慕绾绾的头。想得到她的头非常容易,她头长,随便摸两把,都能趁机拽几根。甚至在她活动的地方,也能捡上几根。
只要她送去做检测,就会真相大白……
乔桥一直在犹豫,她要不要这么做?
万一是真的呢?她是不是要把自己现在所有的一切,拱手相让?那她不就成了霸占慕绾绾一切的罪人了?她的妈妈又是谁,她在哪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她?慕绾绾童年遭遇的一切,是不是本来应该由她承受?
乔桥哭得更凶了,一下又一下地拍打方向盘。
“怎么会这样?”她哽咽着,猛地抓起了试管,想丢出车窗外……她抓着试管,胳膊不停地抖。反正现在她是最大的股东,是唯一的继承人。她有什么必要自己把这件事捅出去呢?她不说,她占着这一切,又有谁知道?而且 ,说不定一切都是幻觉呢?是她弄错了呢?
她慢慢地垂下手,泪眼模糊地看着试管,脑子里一片空白。
若你不是你, 若她不是她,你又是谁,她又是谁?
若真的一切被她猜中了,她要怎么面对轰然倒塌的一切?
乔桥哆嗦着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帮我做个检测,标本我明天寄过去。和上回一样,全程保密。检测报告给我电子档,送完毕之后,立即销毁。”
那边说了声“OK”。
乔桥把试管放回包里,手指哆嗦着,拧开了钥匙,沿着马路慢慢地往前开。她一直在哭,眼睛很模糊,看不清路。
——
“那个姓熊的出车祸死了?”凌波从床上一弹而起,扯到了脸上的面膜,错愕地问道:“怎么会死呢?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他是我的摇钱树啊。”
助理好奇地看着她问道:“他只是一个手废掉的医生,怎么会成你的摇钱树?”
凌波自知失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粗声呵斥道:“你少管了,出去吧。”
助理只好出去。
凌波烦躁地跳起来,抱着双臂抱怨不停,“光靠一个电话不行啊,这个重要的人证怎么没了……他跑去慕绾绾那里,没有出卖我吧?这死丫头,原来还有个有钱的爸爸。现在有个容湛就了不起了,要是真让她有个有钱的爸爸,她还不得瑟上天?真讨厌……”
她来回转悠了好多圈,视线投向了手机,自言自语道:“真不想看到那一天……凭什么她这么好命?没用的家伙,就不能早点把她弄死弄残吗?”
她越说越来气,跺了跺脚,抓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电话一接通,立刻就换了个语气。
“怎么样了?她有没有同意给钱?行了,这件事你给我办妥。我晚上让人给你派几个漂亮的妞过去。”
“要嫩一点的,上回那几个太老了。我这边的老板很不满意。你也别这样糊弄我好吗?”漫不经心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次招的新人都很漂亮,能歌擅舞。我把饼都给她们画好了,去和老板吃饭,满意了就出道,当女主角。这些丫头,虚荣得很。放心吧,怎么玩都行。”凌波走到镜子前面,手指压在唇上,朝着镜子做了个妩媚的动作。
“你不来?”
“我看剧本,要开拍了。”
“现在成了大明星,有了大老板,不理我啦?”
“给你找嫩的呀。”凌波调笑了几句,把通话挂断,俏脸一沉,不客气地骂道:“贱人,事真多。等我把事办成了,有你好受的,弄死你。”
“亲爱的,从新人里挑几个,去圆屋。晚上有饭局。”她点着一根烟,打开门,冲着助理大叫。
“知道了。”助理拧拧眉,从沙上站了起来。
凌波想了想,突然笑了,“对了,让那个小云也去。”
助理犹豫了一下,“可是,她是慕绾绾的人哪。”
“关我什么事,吃饭应酬,不就是这个行业的规则?”凌波笑着卷起了梢,“不然,你去?你欠我的钱,还清了吗?”
助理无奈地点头,“好,我现在去安排。”
“美羊羊,喜羊羊,你们全都是我盘子里的羊!谁让我不舒服,我就让你做我盘子里的羊!”凌波哼着歌把门关紧,扭着腰回到她的大床上。
晚上七点半,山顶的圆屋酒店。
大堂里喷泉,落地大窗正对着小城的万千灯火。
几辆奔驰车缓缓停到了酒店门口,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被人带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