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走进了电梯,到了眉羽舞蹈学校那层。
电梯开了,里面似乎还是老样子,看到一些学员在那里跳舞,似乎技术都还不错。几个女老师我认识,我有一个多月没来了,没来打听眉姐的消息了,我想她是知道我来找过她的,可她还是没联系我。
我有些绝望。
我正了正身子,往里面走了走,心里十分的紧张,似乎害羞,怕见到她,怎么说话呢?人家都不联系你了,你还来干嘛,自找没趣吗?
我远远地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她的声音,用标准的普通话,老师般地说道——“对,是这样,把胳膊在抬高些,对,好,腿弯弯下垂,很棒!”。
多么熟悉的声音啊,慢慢清晰,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在一个窗口看到了她,她穿着健美衣,胸脯鼓鼓的,圆圆的,头被扎的很整齐,盘成一个界在脑后,额头很是光洁,活力四射,比走之前,健康多了,漂亮多了,又如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我想没有我的日子,她真的过的很好,跟我在一起的她很是憔悴,我的出现并没给她带来什么。
也许是不开心的,和我在一起,总有那么多事情要考虑,我的任性,我们的差距,世俗的看法,这些都让她苦恼,而现在她摆脱了这些,活的还不错。
我想,我不应该去打扰她。
她没有现我,仍旧给一个小丫头指点,手放在那丫头身上,教的很认真。
是她的学生现我的,有人鬼眼机灵地对她说:“哎,眉老师!”,她抬起头来,刚想落下,突然明白了,慢慢的,她不敢抬头,在那里愣了下,然后又抬起头来,面无表情,有微微的恐慌。
我没有怨恨,没有开心,一脸平静。
她没动,学生也都望过来,有的看她,有的看我,都很不明白。
我们都愣住了,在最短的时间里,我突然感到害羞,不安,我突然想要走,真的要走,不要去打扰她了,她的表情告诉了我一切,是她的逃避,她有些恐慌。
我转过身去,慢慢地往回走,一步步,步伐都乱了,我以为她会上来追我,可是没有,我尽量放的慢,可还是没有。
在拐弯口,我转过头去,没见她出来,我的心冷到了极点,从电梯上落下,像进入时光隧道,回到了过去,一幕幕都在眼前浮现,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说了。
出来的时候,阳光无比的刺眼,春天的阳光竟然让我有些激动,可再不会有眼泪了,都没了,一个微微留着胡须,外形硬朗的小男人,他二十四岁了。
我走在街上,不知道要往哪走,到处都是我熟悉的景物,我们有过的点滴,可是爱情,爱情这东西真的不该骄傲,有的时候不要骄傲,因为有快乐就有痛苦,有爱就有痛,当你正沉浸在爱情里的时候,你要清醒,要明白,这爱不过就是一回事,没有长久。
不要对爱情太自信,我曾经这样过,可有天,你会知道,爱情并不纯粹,夹杂的东西太多,即使很美,也不纯粹。
我很难去明白一个女人的心思,她的离开,又回来,以及后来的事都很难清楚地明白,只能模糊地猜想一些事。
更大的打击是,她结婚了,跟一个在美国认识的博士生,一个滨江大学的中文老师,一个比她大五岁的男人。
那晚,我在滨江人民路的一家小酒馆喝到半夜,一人独自回家睡觉,父亲已经明显苍老了许多,见到我,没说什么,叹了口气,我回屋趴到床上就睡了.
半夜的时候,我被电话吵醒,迷迷糊糊拿起电话,那熟悉的声音飘来,"你还好吗?",她有些犹豫地问.
我半天没说上话,回过神来说了声:"恩,还好,你呢?".她的声音十分轻,像是偷偷摸摸的,她说:"明天晚上七点,我在滨江大饭店三楼等你,先不说了,好吗?",她很是急促地说.
"恩,好的!",我似乎故意装出绅士地说,为这突如其来的电话,变的小心翼翼.
她要挂电话的时候,我想说什么,爱她或者问她为什么这样急促挂电话的话,但她已经挂了.
后半夜,我几乎没睡,一直在抽烟.
第二天白天又是神情恍惚,终于熬到了晚上七点,我剃了胡须,穿了一件西装,很体面的去见她.
这次比任何时候见他都紧张.
在三楼,我远远见到了她.
她坐在那里,在喝一杯饮料,吸管还在嘴里,正向旁边看,似乎是有意的吧,不愿与我正面相对.
我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边,她慌忙转过头来,我想她是知道我到了,这不过是故意的,她想必也紧张了.
她微微笑了下,我也微微点头.
我不敢去看她,眼睛左右漂移,偶尔落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