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轻轻地握住莫茉的手。

他握得很轻，像是怕吵醒她，像是怕握疼她，然后用手轻轻将她额前的碎拨开。她长得真好看，他怔怔地望着她出神。

“乖……我在……”

怜惜地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脸，他勾唇笑了。

杰翱大木头般地站在一侧。

他跟随老大至今已有八年的时间之久了，在他的印象里，老大是冷漠孤傲、镇定理智又不苟言笑的，他原以为他的世界永远只有冷冰冰，自从遇见莫茉后，好像一切都变了。

那淡漠冰冷的面容，在看见她时却总是会冰释出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温柔，看向她的眼神永远都是那么的专情，仿佛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芒，一旦失去就会死去的唯一的光芒。

杰翱看着印象里总是淡漠高贵得不可接近的老大，竟看起来那么的孤独脆弱。

见也没自己什么事了，杰翱也就慢慢地退下了，轻轻地带上了门。

他低头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再次看她时，她惊愕的大眼睛盯着萧子衿，黑得亮的眼睛让萧子衿心里也吓了一跳，虽然脸上还是那张冰块脸。

“茉儿……你醒了。”

他微笑着看她。

莫茉恍若未闻，手指冰冷彻骨。

她就这样呆呆地望着他。

萧子衿焦急地将她搂得更紧，“茉儿……”

她慢慢地回抱着他，沙哑着声音说道，“子衿……分手吧……”

萧子衿就像是整个人被雷劈中了一般，背脊僵硬着抱她。

“子衿……”

莫茉声音颤抖着又叫他，深吸一口气，心底连呼吸都会痛，“分手吧……”

房间寂静无声。

“你是认真的吗？”

许久，他开口，声音有几分冰冷。

“我做不到爱一个杀自己父亲、害死自己孩子的男人一辈子，我做不到……”莫茉满脸的痛苦，抓着他衣角的手把他衬衫都抓得皱。

“茉儿……”萧子衿低声说着，“可我做不到离开你……”

“茉儿……我们不是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吗……”萧子衿抓住她的双肩摇晃她，使她看着自己，努力挤出笑容，“医生说了，只要我们努力，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我以后一定做个好爸爸，不要……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的话，有点慌乱，语无伦次。

“茉儿……不要……不要离开我……”

莫茉的眼睛渐渐有了焦距，看着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心中黯痛，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般。

“对不起……是我没有好好保护好你跟宝宝……对不起，是我没用……”

萧子衿的声音好像渐渐唤醒了她。

她望着他，这是昔日那个高贵矜持的他吗？只为祈求她留在他身边，眼眸深处藏着无法掩饰的脆弱……

“相信我……好不好？茉儿……”

莫茉流淌在他身上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她轻微地，不可察觉地点了点头。

萧子衿将她打横抱起，起身往楼上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