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不会太亮，是那种微微昏暗的光，把木质的地板照得微微亮。

“萧总，三叔在里面。”

萧子衿朝那守卫点头，脱下外套转手交给一旁的陈瑞，然后潇洒地往里面走去了。

越往里面走越静，和以往不同，今天老头子没有放保镖，警惕性极高的萧子衿注意到这点后，依旧面不改色，轻轻地放慢了脚步，深邃的目光边走边扫视着周围。

“三叔，你找我？”

走到办公桌面前，萧子衿轻轻吸了口气，对着背对过去的转椅说话。

“你来了，坐。”老头子缓缓地转过身来，伸手朝着一边的沙指了指，自己也起身往沙边移步。

萧子衿点了点头，在沙上坐下。

老头子喜茶，喜爱收藏各种名茶、好茶。

萧子衿直直地坐在他对面，看他淡定的冲茶，心里暗自揣测着他的目的。

“看来我弟那个助手身手也不赖啊。”

老头子抬眼看了看萧子衿一眼，瞥见了他带着淤青的嘴角，笑着说道，“能跟你徒手打成平手的，这世上可没几个啊。”

像这种无厘头的试探行为，萧子衿早就已经是习惯了，也早就预料到这件事老头子迟早会知道结果，所以他也是一点都不惊讶。

“是。”萧子衿点头。

“相处得怎么样？听说你还带他去了澡堂？”老头子伸手将沏好的一杯茶推到萧子衿面前的桌子上问道。

“身上有手枪一把，刺刀两把，香烟一盒，没有毒瘾，口风比较紧。”萧子衿面无表情地汇报着自己侦查到的情况。

“啊哈哈，不愧是子衿，”老头子看上去心情不错，手指指着萧子衿笑，“老狐狸。”

萧子衿扯唇笑了笑。

“子衿，你跟了我多久了？”

老头子突然开口问道。

萧子衿端着茶杯的手愣住，然后抬起头来看他，“二十年。”

“二十年年，整整二十年啊。”老头子啜了一口茶，甘甜醇香，他抬头望着天花板，开始了追忆从前：

“记得那时十多岁的你，瘦瘦高高的，一个人站在大雨中，说你要加入我们组织，那时我还不是这个组织的头目，被拒的你站在那，一天一夜也不走，当我被老大派去赶你时，你知道是什么打动了我吗？”

老头子低头凝视对面的萧子衿。

萧子衿也看着他，不解地摇了摇头。

老头子笑了，“是你那眼神，”望着萧子衿，他把杯中剩余的茶水都喝完，才又接着说，“是你那不属于那个年纪的凶狠眼神，就像是黑夜中蛰伏在草丛，等待猎物出现的猎豹般。”

“所以，是你替我求得情？”萧子衿疑惑地看向他。

那年的事情，他一心只想要打入这个组织，他以为是自己的真诚感动到了他们，没想到，事实却是这样。

“哈哈哈，干我们这一行的，要的就是铁石心肠，子衿啊，有时候啊，不能太过妇人之仁。”老头子笑呵呵地斟茶。

“是。”虽然不懂老头子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萧子衿认为，只要附和就对了。

“萧绎那小子怎么样？”老头子盯着萧子衿，不想错过他眼里的任何一丝情感。

萧子衿面无表情地回视他，“底子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