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回过神来,擦干眼泪,尴尬地说道,“对不起,我失态了。”
“我在这里,就是为了听你倾诉,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其实你朋友的离开,并不是你的错……”
傅玄适时对她进行劝解安抚,“做为一个男人,他不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他一定也很痛苦,愧疚,他觉得暂时没办法面对你,所以他选择离开一段时间,他现在或许就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默默地关心着你……”
“……他暂时的离开,或许只是想让自己变得强大,然后再回来保护他在乎的人,如果你因为他的离开过得不开心,我想,他会更加的不开心……”
不得不说,心理医生就是心理医生,他们抓住症结所在,一番促膝长谈,就能让人茅塞顿开。
在他的开解之下,莫可的情绪好了许多,她擦干脸上的泪痕,笑了笑,“谢谢你,我感觉好了很多。”
“能够帮助到你,这是我的荣幸。”傅玄笑容温和极了,语声柔和,“以你现在的身份,在穆家生活也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
莫可神色一黯,沉默良久,缓缓道,“是我害死了良寒,不管我现在遭遇什么委屈,都是我应得的。”
傅玄在心里叹了口气,语气更加柔和,“愿意跟我聊一聊吗?”
“……对不起。”
不管是面具人无休无止的骚扰,还是穆家逼迫她代孕,哪一件都骇人听闻,她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口。
傅玄笑,“没关系,不想谈论那个话题,我们可以谈谈其他的,比如说,你最近睡眠情况怎么样?”
只要不谈论那些东西,莫可的情绪也放松了下来,她认真地回答,“不是很好,晚上总是做噩梦,醒来之后感觉很累,就像跑完三千米一样。”
“这样啊……”傅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晚上都做了什么噩梦,还记得吗?”
“有时候会梦见穿着白衣服的女鬼,面部血淋淋的,非常可怕。有时候会梦见林兰辰,叫我去救他。偶尔也会梦见……”
傅玄注意到她面色微变,手指紧张地握紧了沙扶手,便没有催促她,静静地等待她冲破自己心里的障碍。
莫可唇瓣蠕动了几下,声音很轻地说道,“偶尔也会梦见良寒,他浑身是血,他来找我,说是我害死了他,让我为他偿命……有时候也会梦见有人潜入我的房间,试图谋害我……”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些东西,都是你潜意识里面恐惧的,你给自己的肩膀上扛了太多压力,何不试着将那些压力卸下来?”
傅玄专注地凝视着她,语调清晰缓慢,有种前辈对后辈谆谆教导的感觉,“良寒出车祸这件事,我也很清楚,那并不是你的错,或许你还不知道,在良寒去世之后,警察局曾经调查过他那辆炸毁的汽车,最后现那辆宾利的刹车曾经被人做过手脚。也就是说,就算你的车没有跟他的相撞,他也有可能会出事故。”
“刹车被人动过手脚?”莫可不敢置信地睁大眼,情绪激动地说道,“也就是说,良寒是被人谋杀的!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谋害他?”
一般人若是知道自己并没有害死某个人,一定会长出一口气,卸下心里的包袱,没想到莫可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穆良寒身上。
看到她眼中真真切切的愤怒和伤心,傅玄心里微微一动,突然对她产生了几分怜惜。
“警察也没有查出来,良寒的死,现在还是一桩悬案。”
“难道就这样让那个害死他的人逍遥法外吗?”莫可愤怒极了,也心痛极了,穆良寒,那么优秀完美的一个男人,就这么被人谋害,英年早逝了。
“没有一点线索,无处查起。”傅玄转开话题,“以后你就不要再有负罪感,良寒的事情,其实与你无关。”
莫可抿着唇,没有说话,傅玄注意到她放在沙扶手上的手指微微泛白。
傅玄看了看手表,说道,“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四天后我们再见。”
“好的,谢谢你,傅玄。”莫可起身送他。
“你平时可以适当增加运动,运动可以放松心情,减轻抑郁情绪,还可以听一些优雅舒缓的歌曲,这也有助于你宣泄情感,达到心理上的自我调整作用。”
“好的,我记住了。”
穆家车库,傅玄将黑色公文包扔到敞篷车副驾位,潇洒地翻身跃入驾驶座,戴上墨镜和蓝牙耳机,一边启动汽车,一边拨打电话。
“我看过莫可的情况了。”
耳机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怎样?”
汽车行驶在宽阔的迎宾道上,傅玄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抚了抚额前的小卷毛,语气有些无奈,“我现,她心理压力很大,自己为自己套上了很多枷锁,要是心理素质差一点的,早就疯了,她能够隐忍到现在,已经很不简单了。”
男人语气一沉,“说重点!”